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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保育院创办始末

2000-08-09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在华东保育院的日子里

希望出版社

定价:26.00元

大军南下作战保育院应运而生

1948年春,设在山东的中共中央华东局、华东军区调集军队、抽调地方干部组成干部纵队,准备南下作战,开辟新解放区,建立革命政权,解放全中国。但是,南下部队的孩子,南下地方干部的孩子和一些在战斗中牺牲的烈士的孩子怎么办?大军南下作战,怎么能带孩子呢?

面对这个问题,华东局、华东军区的领导十分重视。他们决定筹办一个保育院,以解除南下干部的后顾之忧。于是,华东局领导张鼎丞、秘书长魏文伯、财办主任曾山、组织部长李林,分别找到从大连回到华东局正在等待分配工作的黄海明、李静一、邓六金三位大姐谈话:党交给你们一项光荣的任务——筹办一个保育院,安置南下干部的孩子,让他们有一个安稳的家,使他们的父母轻装出发,安心南下战斗。

黄、李、邓三位大姐都有孩子,她们从自身体会到:不安置好孩子,既影响父母安心革命工作,又影响革命后代健康成长。

那是1940年底,邓六金的第一个孩子丁儿(因出生在皖南泾县丁家山得此爱称,即曾庆红同志)出生后4个月,正是国民党反动派制造的皖南事变前夕。反动军队到处制造摩擦,寻衅闹事,形势非常紧张。六金的丈夫曾山已根据中央指示先期撤出皖南,到苏北解放区。严峻的形势迫使六金也不得不离开皖南,将儿子送到江西由婆母抚养。

对六金来说,怀里的孩子从出生到能够长这么大,是多么不容易啊!抗战期间,由于环境的恶化,新四军为了打破敌人的封锁、包围,经常行军、转移,而初孕反应强烈的六金跟着部队,有时强行军下来,浑身出虚汗,疼痛难忍。她顽强地坚持着,直到将孩子生下来。现在她为了革命工作,又不得不离开儿子。后来,国民党反动派在家乡抓了六金的婆母,严刑拷打,还烧毁了房子。当时,在祖母身边的丁儿才6岁。但他没有哭,没有喊,像一个有地下工作经验的战士,独自逃出家门,在一棵大树洞里躲了两天两夜。直到被嫂母发现,将他收留,他才活下来,又回到妈妈身边。

每当想起这件事,六金的心里就非常难过。黄、李二位大姐也和邓大姐有同样的经历。她们感到,多年动荡不安的生活,使得孩子一出生便被迫放到四面八方的“老乡”家中,小小的年纪就开始经受各种苦难的折磨。孩子们太苦了,应该有一个安稳的家了。三位大姐出于为孩子们着想,都欣然同意,接受了任务。

1948年4月,三位大姐召集华东局、华东军区和山东省政府机关干部中有孩子的母亲开会。会上,母亲们一致要求创办保育院,并选出黄海明、李静一、邓六金等5人组成筹委会,黄、李为正副主任。4月底,华东局批准成立华东第一保育院,归华东局办公厅领导,并任命李静一为院长、邓六金为协理员。

院长李静一是个大学生,是1932年红军时期入党的老党员;协理员邓六金是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她俩虽然都没有搞过保育院工作,但是为了支援解放战争、为了革命后代的健康成长,勇敢地挑起了重担。

在山东青州城的大官营村,有一个老宅,院落很大,里面有七八间房子,但非常分散。新建的华东保育院就设在这里。其所以把院址选在这里有两点考虑:一是山东此时除济南、青岛还剩孤立之敌外,广大农村和中小城市都已解放,革命根据地连成一片,环境比较安全稳定,能让孩子们较安定地生活;二是大官营村距华东局机关所在地闵家庄仅2里地,离青州县城也不过20里左右。这对保育院就近随时接受华东局领导和即将南下搬迁、在青州火车站坐火车,都有非常便利的条件。

华东保育院从4月份开始筹备,到6月份筹备完毕,前后只用了两个月时间,就开始接收孩子了。

复式教学生动活泼

保育院第一批接收的孩子有62人。根据不同年龄、院长把他们分成三个班:3至4岁的18人,为幼稚小班;4岁半至6岁的22人,为幼稚大班;6岁以上至10岁的22人,为小学班。后来,各班的人数逐渐增加,到1949年初,又增加了一个幼儿班。这个班的孩子入院时,他们的保姆也随同孩子进院工作。为了加强对这些较小孩子的照顾,院里决定保育科副科长毛巧兼任幼儿班的班主任。与此同时,这个班采取保育员负责制,即一个保育员固定一两个、三四个孩子,白天照顾孩子活动,夜晚带最小的孩子睡觉。小学班的孩子文化程度不齐,分为一年级上、下学期和二年级上、下学期4种差别,在班内分组实行复式教学。后来,随着入院孩子的陆续增加,小学班又分成初级、高级两组,仍采用复式教学方法。

保育院一开办就确定了它的教育方针是:实验新民主主义的儿童教育,培养集体生活习惯,提高生活能力,发展智力,提高文化,锻炼体格,培养服务精神,奠定参加新中国建设事业的思想基础。当时,解放后还没有出版小学课本,幼儿教材也只借得一本《游戏100种》。面对这种情况,教育科便根据本院教育方针和儿童的生活年龄、智力发展水平,自力更生,分工执笔,编写印刷教材。

胶东半岛的气候,夏天热得汗流如雨,冬天冷得伸不出手指。编写教材的教师们顶着烈日炎炎的盛夏酷暑,迎着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坚持战斗。盛夏,有的教师中暑了;严冬,有的教师冻僵了手。但是,他们之中没有谁会停息下来。此时,战争正在紧张地进行,解放区的印刷条件很差,纸张的质量也不好,油印的课本开学时发到学生手里,到学期末时已磨得纸烂字不清了。直到1948年年底,小学的新课本在解放区的新华书店出版发行了,保育院的教师们才从编写和油印中解放出来。

保教人员还经常带孩子们到户外田野去活动,使他们接触大自然,在大自然和社会中学习、锻炼、成长。孩子们看到农民耕种田地、干各种农活,知道粮食蔬菜是农民辛苦劳动所得,来之不易,吃饭时就不再浪费饭菜,也培养了他们对劳动人民的感情。在风和日丽时节,孩子们随保教人员到小河边树阴下听老师讲故事、玩沙、戏水,拣小石子回来做计算教具,采野花回来美化环境,使他们增强了在大自然中生存、利用大自然生活的能力。老师们还常常把钢琴搬到户外活动场上,教孩子们唱歌、跳舞、扭秧歌、做游戏,培养他们的各种爱好和兴趣。孩子们在保育院这个大家庭里,玩得高兴,情绪很好,学习进步很快。

为了培育好孩子们,保育院以教育科副科长萧远为主,与教师王云飞、牟晓明等一起组成班子,根据“生活教育”的理论,结合儿童喜爱音乐舞蹈的特点,以孩子们生活学习为内容,创作了近50首儿童歌曲和两个儿童歌剧,使战争年代的大官营出现了歌声和琴声。每逢过节,孩子们还把这些歌曲和歌剧搬到台上表演,气氛十分活跃。保育院里的生活也因此增添了光彩。这些歌曲被汇编成集,于1949年5月在山东新华书店出版发行。全国解放后,其中的许多歌曲被转载和发行全国。

就是困难再大不能委屈孩子

华东保育院创办之初,由于大批粮食支援了前线,后方的粮食比较紧缺,上级配给保育院的只有白薯粉。孩子们本来就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吃了白薯粉更难成长。看到这种情况,院长李静一和协理员邓六金特别着急。她俩到华东局,到华东军区,到地方政府四处求援。

在两位大姐的努力下,各方面向保育院支援了白面、大米、猪肉,华东局还向保育院拨了5头奶牛、4只奶羊,给孩子们供奶,增加营养。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孩子们脸红了,个儿长高了,不像原来那么瘦弱了。

从1948年6月开办到1949年6月向上海搬迁之前,华东保育院在山东共接收了1岁至10岁的孩子137人。当时,农村物质条件差,吃水要一桶一桶地从井里打上来,再一担一担地挑回来;粮食柴草要用马车从几十里以外运回来;蔬菜副食要天天赶上马车到集市上去买。尽管事情繁杂,千头万绪,但保育院的工作人员为了孩子,不怕困难,不怕麻烦,把每项工作都做得井然有序。

孩子的健康,是保育院的头等大事。为了孩子的健康,保育院千方百计搞好营养保健。当时,按照供给制的标准,供给孩子们的主食是杂粮,菜金很少。为了给孩子增加营养,分管营养的保育科科长文芸和总务科的同志,把孩子们按标准供给的吃不完的粮食换来豆子,磨成豆浆,做成豆腐,改善伙食;为了给孩子们增加钙质,除炖骨头汤给孩子们喝外,文芸和老炊事员时也传还一起做醋,用醋焖酥小鱼的骨头,让孩子们连鱼带骨头一起吃下。保育科和总务科的同志还想方设法粗粮细做、制订食谱、变换花样、调剂饭菜,增加孩子们的食欲。他们对身体较差或有病的孩子,则按“病号菜金”标准,另做病号饭并增加牛羊奶的供应。

为了孩子的健康,保育院在日常生活上订出了一系列卫生制度:餐具顿顿消毒;饭前、饭后洗手抹嘴;毛巾、手帕洗净煮过;被子一月一洗,床单、枕巾一月两洗,棉被、棉垫一月一晒;热天每日洗澡洗头换衣服,冷天每晚洗屁股、洗脚;每周换洗内外衣两次、洗头一次,每周剪指甲一次,20天理发一次;按季节注射预防针。

由于注意搞好营养、保健,孩子们的身体都比较健康,加之战争年代艰苦,他们在风雨中成长,一般不易生病。但是如果传染病来了,就麻烦了,缺医少药,预防不足,一病就是一大片。有一次,一个班的孩子全得了麻疹。在阿姨的精心护理下,孩子们很快痊愈。惟有一个1岁多的小女孩陈淮淮,并发了肺炎,高烧几天不退,昏迷不醒,十分危急。

“一定要救活这个孩子!”邓六金万分焦急,“淮淮的爸爸南下临走前把孩子托付给我们。我们一定要在淮淮爸爸回来时,把健康的孩子交给他!”

只有青霉素能救淮淮,可整个华东局也找不到一支。怎么办?

“济南可能有。”有的同志说。

“去济南。”六金大姐当机立断。她要了两匹马,带领医务员丛树贞,连夜从大官营出发,一口气跑了300多里路,来到刚刚解放的济南市,在一个教会医院买到了两盒青霉素,连夜返回保育院给淮淮注射。淮淮转危为安,得救了。

保育院在大官营期间,共发生过3次流行性传染病,生病儿童87人,全部康复。摘自山西希望出版社《在华东保育院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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