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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与郑板桥

2001-06-13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也说“走狗”》(刊五月二十三日《中华读书报·读者看法》)称:“袁枚在《随园诗话》中故意不选郑板桥诗,而只提板桥以狗自比,明显带有戏弄和贬损的意味。”对袁枚与郑板桥的关系,了解尚欠全面。

首先,袁枚《随园诗话》并未“故意不选郑板桥诗”。考《随园诗话》至少有两处选录了郑板桥诗:“扬州为盐贾所居,风尚侈靡……郑板桥诗云:‘千家生女先教曲,十里栽花当种田。’”(卷五)“……板桥深于时文,工画,诗非所长。佳句云:‘月来满地水,云起一天山。’‘五更上马披风露,晓月随人出树林。’‘奴藏去志神先沮,鹤有饥容羽不修。’皆可诵也。”(卷九)以上四联诗可证《随园诗话》是选了郑板桥的诗的,当然数量不甚多,因为他认为诗非郑板桥所长,但还是给予好评的。

其次,乾隆二十三年(1758)两淮都盐运使卢雅雨召文人雅士于扬州红桥三贤祠集会,袁枚与郑板桥皆在被召之列,故得以相见。袁枚有赠诗《投郑板桥明府》,上半首云:“郑虔三绝闻名久,相见邗江意倍欢。遇晚共怜双鬓短,才难不觉九州宽。(君云:“天下虽大,人才有数。”)”前联可见袁枚对郑板桥的推崇,以及意外相见之喜悦;后联可见两人颇有相见恨晚之憾,以及以“人才”相互推许之意。而郑板桥也有赠诗。《郑板桥集》所收《赠袁枚》为断句:“室藏美妇邻夸艳,君有奇才我不贫。”有人认为是讽刺袁枚,其实不然。藏于四川博物馆的原迹为全诗,可看的更全面:“晨星断雁几文人,错落江河湖海滨。抹去春秋自花实,逼来霜雪更枯筠。女称绝色邻夸艳,君有奇才我不贫。不买明珠买明镜,爱他光怪是先秦。”其中蕴藉的是惺惺相惜之意。

但袁枚与郑板桥扬州相会后,直至七年后郑板桥去世,两人未再有交往。其原因很多,难以在短文中详述。主要原因是两人思想与文学观不合,短暂的见面并未沟通,推崇中不无客套;两人又皆为狂士,多少有“文人相轻”的毛病,对对方某个方面也有轻蔑之处,等等。至于袁枚记郑板桥有“徐青藤门下走狗”之印一事,有两种可能:一是确有此印,我们未看到;二是袁枚误记,“牛马走”与“走狗”相近。《随园诗话》中误记之处时见,并不稀罕。但袁枚绝不会故意把“牛马走”改为“走狗”,何况“走狗”也未必是贬义词,所以纠缠此事并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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