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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现新跨越的道路上

2001-06-2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梁鸿鹰 我有话说
近几年文学创作,尤其是长篇叙事文学出现的繁荣态势,已经明确透露出这样的信息,文学已进入大发展的又一高潮期,中宣部等六部门推介的10部重点文学作品,更使我们感受到,文学创作在思想深度的开掘、艺术创造的深化等诸方面有较大的进展,正在迈着坚实的步伐,努力实现新的超越。

在思想和理性气质上,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精神又一次构成文学创作的鲜明亮色,作家与时代和人民同步,自觉在艺术创造中实现文学的价值,从而对文坛形成强大的冲击效应。军旅作家裘山山曾六上青藏高原,这段经历使她无法忘怀50多年前一支鲜为人知的队伍义无返顾,走进那片神秘与苦难交织的土地的背影,她说:“一个神圣与苦难交融的地方,一群于悲壮中祭献出自己的男男女女,自然的自然与遮蔽着人性的人类,抵近与拒绝,包容与隔膜,被世俗误读的天地与被天职规定着的灵魂,还有永不言说的神灵与不复再来的生命,这中间该有多少震撼人心的故事呢?”我们在长篇小说《我在天堂等你》(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里看到,无论是将军欧战军,还是与他结合于非常年代的白雪梅,都没有奢望自己所做的一切得到颂扬,乃至得到今天人们的完全或部分认可,他们在革命战争年代抚养了6个来自不同家庭的子女,但这6个孩子不可避免地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我们透过主人公深情的回顾与深沉思索,沿着这一家人的人生轨迹,深深为新老两代军人为解放和保卫西藏无私奉献的崇高信念感动,不能不受到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感染,并且不能不反思过分追求物质享受的人生观、价值观的根源和危害。

直面现实,反映人民的利益和愿望,使柳建伟、周梅森、侯钰鑫、陆天明等作家深得群众青睐。他们对社会有深刻的了解,有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不屑与小情小感、风花雪月的创作路数同流,他们的目光和笔触始终对准当代经济、政治、文化最活跃的领域,表达最大多数人群的心声和愿望,找到了文学与人民的结合点。柳建伟把这个大浪淘沙、千帆竞发、各条战线英才辈出的当代社会概括为“英雄时代”,并且以此命名《时代三步曲》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大开大合,以一个红色家族的几个主要人物在北京和西南中心城市的命运沉浮为主线,描绘世纪之交社会变迁的壮阔图景,既写出物质狂欢时代物欲横流对正常秩序的破坏,也写出时代英杰和广大人民群众对理想、信仰的坚守、对丑恶的抗争和对美好未来的希冀。

善以当代政治舞台的风云变幻构建宏大叙事的周梅森以其长篇小说《至高利益》(作家出版社出版)再次对党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思想路线作了艺术化思考,突现了共产党人的信念与操守,小说中峡江市领导班子围绕时代大道、国际工业园、新区建设展开的冲突,其实质就是到底要坚持实现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至高利益”,还是搞浮夸、争政绩、为个人利益和升迁铺平道路之间的矛盾,写出了现实的复杂,“政绩”在大变迁的时代是个有着多重含义的词汇,追求不同、目的不一势必导致政绩的不同色彩和大相径庭的结果,市委书记李东方始终坚信,只要代表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就会得到拥护,就能克服一切困难,他在多重矛盾中能够坚持立场,依靠的也就是这种动力,艺术化的描写使我们有理由相信,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历史的航船终将驶向美好的未来。侯钰鑫的《好爹好娘》(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写的那位与人民群众有着血肉联系的县委书记孙浩,坚定果敢、精力充沛、敢于面对一切压力和困难,集中了新时代共产党人的品格,同时也具有老百姓普遍认可的父母官的性格。反腐败问题在这几部作品中均有不同程度的表现,从一个角度也反映了这一问题得到了全社会的关注,陆天明认为:“这是现在的

中国日趋成熟、完善的标志,在百尺竿头上显示着它的不断进步。其实,你把一部反腐败题材的作品写好了,人民会给你最大程度的承认和尊重。”作家就是怀着这种信念,在继《苍天在上》之后再次推出反腐败长篇《大雪无痕》(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小说围绕股票行贿案受贿案和北方某市副市长周密杀人案,展开曲折复杂的故事情节,刻画以方雨林为代表的公安刑侦人员捍卫法律尊严的执着斗争精神,反映以廖红宇为代表的人民群众反腐败的坚强决心,以及社会进步对腐败摧枯拉朽的打击,寄托了作者的理想,也是对历史必然趋势的深刻揭示。

这些作品在艺术创造方面的成功跨越,并得到人民群众的欢迎,得益于作家丰厚的生活积累和强烈的责任感。

遵循现实主义原则,把生活和激情化为严谨的艺术创造,使作品具有更高的诗性品格,体现了作家努力实现新跨越的积极姿态。柳建伟的《英雄时代》经历了类似“一次思想上的‘炼狱’”的苦难,1998年春到1999年初,他已完成50万字的初稿,但随着中国改革进程的进展,个人生活体验的深入,他对初稿越来越不满意,“觉得其中感性的成分太多,过于浪漫和虚幻,不能真切地贴近现实,”于是毅然将原稿推翻,另起炉灶,现在的《英雄时代》冷峻、尖锐,没有回避、掩盖问题,注入了自己对当代社会重大问题的深入思考,把它打造为自己理想中的作品。陆天明更注重向小说艺术本体的回归,他的《大雪无痕》洗尽铅华,克服了《苍天在上》那种大声疾呼、时不时跳出来宣泄激愤的情绪、表达个人观点的直白做法,善于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自然而然地流露倾向性和价值判断,把强烈的责任感和爱憎化为鲜活的人物形象,艺术上的成熟突出表现为故事情节悬念迭起、交织顾盼,而作者的思想隐于故事之后,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为当代文学画廊提供颇具光彩的独特形象,也是构成这些作品独特价值的重要方面。如《英雄时代》对史天伟和陆承伟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这两个形象表达的是作者对这个英雄时代的深沉思索,史天伟在常人和自己的妻子看来,具备踏上通往权利的红地毯的一切有利条件,但是他不愿永远生活在红色家族的光环和庇护之中,到处得到呵护和笼罩的生活使他感到无言的激愤和耻辱,他选择了自我放逐的方式去实现投入时代洪流的抱负,虽代价沉重,但无怨无悔,这种勇于开拓、敢于献身理想的人生追求集中体现了新世纪共产党员的优秀品格,代表了时代的主旋律与前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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