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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默顿

2001-07-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李佩珊 我有话说
美国的社会学家、科学社会学家罗伯特·金·默顿(1910-)著的这本书是他于20世纪30年代在哈佛大学教授、科学史学家乔治·萨顿(1884-1956)的指导下完成的博士学位论文。萨顿于1913年在比利时创办科学史的国际期刊Isis,创建了科学史这一独立的学科。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萨顿移居美国,在哈佛大学教科学史课程。为了刊登较长的研究论文,萨顿在Isis编辑部内,又创办了另一刊物Osiris,其副标题为: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研究和学术与文化史研究。应萨顿之约,默顿的博士论文首次发表在1938年第二期Osiris期刊上。

默顿选择了17世纪的英国作为研究科学、技术与社会之间相互关系的案例,是很具有典型意义的。在近代科学出现的早期,17世纪的英国已经是世界科学的研究中心。不少科学史著作中常见的科学家,如:牛顿(164-1727)、波义耳(1627-1691)、胡克(1635-1702)、哈威(1578-1657)等都是那个时代的伟大科学家。英国的皇家学会也是在这个世纪的1662年正式建立的。17世纪的英国工业经济已相当发达,诸如采矿业、交通运输业(包括航海)、纺织业、军事科学技术工业等。17世纪英国的社会和文化因素,如:人口密度(人口的增长导致城市化)、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等对科学的发展都有着重要的影响。默顿收集了各方面的大量的历史资料,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和数量的统计,得出符合17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相互关系的分析。他的研究结果表明,科学有着独立发展的自主性,但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它受到社会中许多因素的制约,其自主性只是相对的。社会制约科学发展是多因素的,不是单因素的。而这种制约也是双向的,相互的,而不是单一方向的。

默顿原以为,他的研究论文发表后,有助于改变当时美国社会学家只注意研究经济大萧条后的各种社会问题而不注意研究科学社会学的有关问题的状况。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论文发表后,竟沉寂了约20年。直到1960年前后,美、苏之间的空间科学竞赛拉开帷幕后,科学社会学的研究才得到较多的注意。默顿的研究论文逐渐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在距第一次发表三十多年后的1970年,才以单行本的形式第二次重新发表。科学、技术与社会相互关系的研究,代表着一个需要大力开拓的、跨学科的研究领域,从此迅速发展。科学、技术与社会这三个词组被连在一起使用,为了简便,取三个英文字的第一个字母连起来,简称STS。从1973-74年间在美国加州制定第一个STS研究计划至今,在美国已有一百多所大学制定了这样的研究计划或成立了研究中心。不但在大学里正式授课,有了教科书,而且专业性学术刊物《科学、技术与社会通报》也已出版了近二十年。一门新的、跨学科的学科已经建立起来了。在回顾这一段STS发展里程时,美国哈佛大学科学史教授I.B.科恩说,默顿的文章虽然不能算是科学社会学的第一篇论文,却是第一个把这三个词组连在一起用的文章。默顿的这篇研究论文已被公认为是STS的经典著作。

STS的研究从20世纪80年代传入我国后,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目前我国已有许多大学和研究机构设立了STS研究中心或制定了相关的研究计划。由范岱年等同志译成中文的这部著作,曾经列入四川人民出版社“走向未来丛书”于1986年出版。但是该中译本删去了原著书末的附录、参考书目、人名索引和一部分注释。1998年,商务印书馆购买了这本书的版权,决定将这本书作为“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从书”之一出版。根据商务印书馆的要求,范岱年同志根据1993年的英文版,对全书进行了校订,补译了1986年译本所删去的部分,使读者能看到原著全貌。特别值得提出的是,年届90高龄的默顿还专门为这个中译本写了一篇内容丰富的前言,对这本书的曲折经历和STS研究的发展历史,做了较详细的介绍,很有学术价值,值得认真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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