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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老婆打赌

2001-10-24 来源:中华读书报 谷未黄 我有话说
我与老婆打赌,都是因为该死的足球。我欲乘梦睡去,她却大呼小叫,有时候幸福地拍拍手,有时候幸福地跺跺脚,大热的天,我的头不仅不能置于枕头之上,而且只能藏于枕头之下。楼下是一家刚搬来的住户,对我们家疯人院般的生活不堪忍受。人家只能在我门外怯生生地说:“楼下有人睡觉。”好在这是楼房,要是住在我的老家,我的太太一脚跺下,可能睡在坟墓的孤魂野鬼都要愤怒。

因此,我给太太准备了三样东西,都是些低级的消音设备。譬如棉靴,口罩,狗皮膏药。除了狗皮膏药贴在太太手掌上,其他两样东西太太执意要留给我用。鉴于我们是同床关系,始终没有强制执行。在中卡大战之夜,我怕太太情绪激动,闹出什么越轨行为,把自己的睡眠时间克扣了50%,陪她看球。虽然没有红地毯铺在她脚下,铺一床白花花的棉被,也是诗意十足。然后,我们开始下赌。太太一口咬定,米卢会赢。剩下给我的选择,当然只有一个“输”字。

由于初次观战,我与球场上的人物尚未混个脸熟,少不了插嘴相问。太太嫌我太烦,尚未开始鼓掌狂欢,就扯下一块狗皮膏药,坚决要求查封我的臭嘴。然而,比我更讨厌的是央视“名嘴”黄健翔,他和许多球迷一样,认为米卢用人有误。中国队左路吴承瑛本已停赛,米卢推上新人杨璞后,又用上了申思。而我太太都知道,申思有些攻强守弱。精明的卡塔尔主帅哈吉趁机在左路发动猛攻,整个上半时,中国队左路因此陷入半瘫痪状态。黄“名嘴”利用嘴上的权力,反复强调米卢不该将张玉宁和宿茂臻压在后寨,让曲波和谢晖打前锋。曲波作为前锋,是背身拿球,前锋背身拿球对技术的要求比后卫正面拿球难得多。我真替米卢悲伤,有时候“舆论干扰”比“权力干扰”更可畏。如果舆论变成“愚论”则更可怕。

据说,哈吉赛后有三个问题弄不明白:为何不用郝海东?中国究竟怕什么?中场怎么不换人?显而易见,米老爷子故意唱了一回“空城计”,目的是迷惑对方。此次十强赛毕竟是个整体战役,而不是一两场战争。米卢在用人、战术布置甚至得分目标方面有通盘的考虑。于根伟、马明宇、宿茂臻、张玉宁等哥们当时的状态还不足以让老米放心安排打首发,即使上了,说不定被对方的“肉弹”撞得遍体鳞伤。再说,中国队的实力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见谁灭谁的地步。而且我想,哈吉眼看就要解甲归田,老米与他既是队友又是同乡,摆个平局,彼此彼此。在这种状况下,击败了卡塔尔的梦想,更显现了米卢的老谋深算。

如果在戒色与戒球之间要我选择的话,戒球肯定是我的第一选择。那天,我从太太那里乞讨热情,希望她像对待足球那样对待我。但是,她误解了,她说你除非是个混蛋,把你踢走了岂不便宜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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