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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用的谚语

2001-11-21 来源:中华读书报 阎晶明 我有话说
越是接近于民间智慧,越能感受到人类的相通,世间的道理原来如此一致。翻读《牛津英语谚语词典》,时常让人有这样的感觉,英语谚语和中国谚语一样,来自日常生活的经验,大白话的表达方式,讲述老百姓自己的道理,这些道理又是如此不容辩驳。所有的谚语都不会有署名作者,因为它们都在讲述充满人情味的真理。

英语里有谚语道:“儿子在娶妻之前是自己的儿子,女儿却永远是自己的女儿”(My son is m y son till he gets him a wife,but my daughter is my daughter all the days of her life)与之对应的中国谚语不用问,叫“娶了老婆忘了娘”。英人同时强调了女儿在家庭中不可置疑的信任度,中国谚语里则多少有一点抱怨的意思。前者是幽默,后者是恢谐。英语里有谚语道:“活着的狗比死了的狮子强”(A live dog is better than a dead lion),中国人的说法更直接:“好死不如赖活。”不管哲学家怎么说,古今中外的普通人对生命的态度是一致的,希望能好好活着。而英谚“There is truth in win e”,简直可以直接对译成中国谚语“酒后吐真言”。看来喝酒的效果普天下都一样,把“率真”、“坦诚”讲成民族性格,远不如视之为“酒仙”、“酒鬼”的特色更接近真理。词典上说这句谚语最初见于公元前六世纪的抒情诗中,但也同时承认和强调,“酒后吐真言”运用的广泛远远超出英谚的范围。

中英谚语的相通,有时是不谋而合,有时也是互相借鉴。英谚有“雄辩是银,沉默是金”(Sp eech is silver,silence is gold en),中国人不讲前半截,“沉默是金”倒常常用到。不过二者之间在文化心态上多少还是有些差别,英人在讲知道最多的人不一定说得最多这个道理,而中国的“沉默”里却有一些明哲保身的意思。记得冯梦龙的《警世通言》里有一段打油诗,“广知世事休开口,众人面前只点头,倘若连头俱不点,一生无愁亦无忧。”这里的“沉默是金”,含义就变成了明知是非也不说。英人还承认“雄辩是银”,中国人则认为最高境界是万事不点头。可见其中差异多大。

中国人有“笑到最后笑得最甜”,英人则有完全一致的“He laughs best who laughs last”;中国人有“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英人有“付出多少,得到多少”(What you spend,you hav e),中国人说“一寸光阴一寸金”,英人说“时间就是金钱”(time is money),而普天下的人都知道同一个道理:“钱能生钱”,英谚叫做“Money make smoney”。

“地球村”也许刚刚建立,而人类思想的相通却是古已有之了,谚语就是一个极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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