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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2001-12-1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李凡 我有话说
我喜欢读书,我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我是个十七岁花季姑娘。基于以上特点,当我读到书中的一些美好情景时,总爱想象自己是其中的主人公,总爱残酷地拿书中幻境与现实生活做比较,不禁十分伤感。“哎,我的生活为何不是那样的呢?”我经常默默问自己……

我经常很羡慕那些开明家庭(那也是我理想中的父母子女关系):父亲博学、英武,对女儿一分严厉,六分慈爱,三分骄纵。能够让女儿觉得她老爸永远时时刻刻充满睿智充满魅力,把自己的父亲作为偶像,作为朋友,作为知己。时常和父亲谈论一下理想、人生、哲理。当我陷在人生的激流漩涡中时,父亲总能及时地伸出宽厚的臂膀,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一样为我导航。好棒呀!我要能有这样的一位父亲该有多好!

至于母亲嘛,最好是才貌双全、有智慧、有内涵;有时能够像我不懂事的小妹,和我傻玩傻闹,有时会像我的同龄朋友,和我一起面对面坐在火炉旁聊天,分享我的一些略带青涩的只有少女才拥有的小秘密,有时又会像一个理解我的长辈,为我出谋划策,给我讲自己的年轻往事……“妈妈您真是太好了,我为自己有您这样的母亲而感到无比幸福!”

乌云飘来,阻挡了那耀眼的光芒,刚才照在世间的迷幻美艳的金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万物皆显露出他的本色,一下子,那完美的画面好似被击破的琉璃,化作一个个带有利锐的碎片,不时地去划割现实。

来,看看现实中我的父亲母亲。

父亲,在小学时代的我眼中曾经博学多才、满腹诗书,但现在在高中时代的我眼中,那些都不算什么高深,我自认为理解得比他透彻。父亲曾经意气风发、英俊帅气,但不知何时,几条深刻的皱纹已出现在他渐渐黑黄的脸上。父亲,曾经每天出门前和我亲昵一番,亲亲我的小脸,把我举得高高,给我讲笑话逗我开心,而现在经常是坐在一臂远处,静默地打量我欲言又止。这与我理想中的他相距越来越远,远得让我有些失望、悲哀。

母亲,我曾每天给她换一个外号叫她,但今天我不得不尊敬地有几分冷冰冰叫她“老妈”。因为她的确老了,往日白里透粉似可爱的大苹果的脸庞已悄悄的被黄褐斑占去醒目的一大片。以前她总是爱给我哼唱一些动听的流行歌曲,今天她仍爱哼唧那些歌,但在我看来早已是些让人恹恹欲睡的过时的老歌,而当我激动地介绍给她听阿妹的歌时,她却十分生气地命令我关小音量。当我刚起了个念头想与她聊些同学间的小纠葛时,她便会提高嗓门道:“不要总关心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现实与幻想的差距之大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太复杂了,现实太残酷了,理想都破灭了,我也不想活了!”哎……

但现实毕竟是现实,现实没有孟京辉说得那么绝决,也永不会像“无政府主义者”想的那样糟糕。

父亲会因看到某个电视节目,感慨良多地给我讲他年少时的疯狂事件,会动情地给我描述他曲折难忘的草原生活,阐述他的人生信念、人生哲理。更会有几分羞涩地询问我他穿哪身西装配哪条领带会比较好看。

当然了,老妈也绝没老到古板的顽固不化。她会在镜前一身一身地换裙子,一双一双地换上新买的鞋子,臭美半天;她会追在我屁股后面用大西瓜引诱我,让我收她为徒教她电脑;她会偷看我的日记,发现了那个他后,真诚地告诉我怎么才能搞好同学间关系,让我多交些男生朋友,被他们的大度宽容熏陶一下,不要总在小女生圈里唧唧喳喳;她会兴奋异常的告诉我:“闺女,知道吗,《还珠格格》要拍续集了,又能看见小燕子了,多棒呀!”然后略带几分颠痴的傻笑陶醉好久。哎,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我和我的父亲母亲之间微妙的关系,不像理想的那样完美,但又比幻境生动、有趣、自然得多。有人说:世事的美正在于它的不完美。我想,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喂,小姐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明天上不上学了?!”“哎!哎!我马上就睡。”妈妈高八度的声音震透窗棂,划破寂寥的夜空把星星们吓得都闪了一闪。嘻嘻,看这就是生活,多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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