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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不透

2002-01-0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李 辉 我有话说
读郑彦英的荒岛历险小说,让人想起18世纪英国现实主义小说的奠基人丹尼尔·笛福,他写过一篇名叫《鲁滨逊飘流记》的小说,也同样在海外建立了一个远离现代文明社会的所谓“国家”,但后者表现了资产阶级上升时期的冒险进取精神,从而成为欧洲文学史上一部家喻户晓的名著。

郑彦英的小说《洗心鸟》写的是在一道海上白光的迷失中漂流到一个人迹罕至的亚热带荒岛上的厂长。不幸遇难的还有厂里的几个中层干部,他们是在面临竞争上岗的背景下讨好地陪同厂长海上钓鱼。故事写到这儿,谁都会猜到后面将发生一些变化:是写出厂长对部下的抱怨以表现对海上突发事件的无奈,还是在这种无奈的荒芜中相濡以沫地求得生存、回归文明社会?然而作者却不动声色地超出了一般性的构思,让小说中的主人公林一静以平静的态度接受命运这一变故,并在一次次的历险中表现出长期处于领导地位而养成的职业性“静气”。在几次试图走出荒岛时,林一静对于暴雨时间的预测、森林方向的感觉等等表现出堪称卓越的观察才能与领导素质,小说对他这种令人瞠目的才能特别加以反复强调。

宗教的创造标志着林一静的一次转变:他的行为从最初回归文明社会的努力转变成谋求荒岛秩序的建立。在这生命时时受到威胁的纯自然环境中,神秘感仍然是每一个心灵都会有的体验,精神信仰的需要成了宗教存在的心理基础。

小说一开始,厂里的几个中层干部在楼下焦灼而又无奈地等待,楼上的林一静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燃着烟。小说的结尾是已不是厂长的林一静率领共难过的部下从文明社会又回到朝圣过的荒岛。“新厂长不把我们的林书记看在眼里,任何事情都不和他商量,书记的职务纯粹成了摆设。”林一静在洗心岛的担心完全变成了现实。人事的变更帮助林一静完成了幻想与现实的剥离。林一静由希望而绝望,再度远走,从而完成“离去——归来——再离去”的人生循环。他们又会演绎出什么样的新故事?小说戛然而止。事实上,这部小说以此来收束,并不为奇。因为林一静那超人的智慧始终是与尘世中个人的欲望紧紧缠锁在一起,“至尊”成了他手中的一个道具。

小说更具悲壮色彩的是代表形形色色普通群体的几个信徒,因为宗教的信仰曾给他们抗衡荒岛恶劣的自然环境的力量,并在一次次虔诚的忏悔中完成了自我人格的完善,作者从他们身上挖掘出人的潜在的精神能量,写出了信仰对于人的重要,所以宗教又是沉重而神圣的,构成了作品悲怆而崇高的美学风格。

总之,作家有意淡化人与自然物质层面的冲突,而是通过对比鲜明的的笔墨表达出对现代人所面临的价值空虚的深深忧虑。这恐怕是《洗心鸟》没有被文学经典所遮蔽的原因,给我们更多的一点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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