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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尔的思想碎片

2002-02-06 来源:中华读书报 陈玉龙 我有话说
《隐居者的收藏》,聂尔著,华侨出版社出版。

大约是两年前,我曾和聂尔先生吃过一次饭。当时,同席的老来告诉我,聂利民(当时还不称呼他的笔名)很会下围棋,也很会写文章,在晋城市是小有名气的名人。从朋友处能了解到的聂尔也就仅此而已。聂尔给我的直观印象,除了那张朴实的脸,和不说话时常常挂着的淡淡的笑意,印象最深刻的恐怕还是那条稍有病态的、行走不太方便的腿。前两天,聂尔先生转来他的一本新书,书名叫《山西文学之林——隐居者的收藏》。这个有点怪异的书名就很让我费解了一番,人都隐居起来了,还有什么需要收藏的?看来只有思想了,那这思想藏得可够深的,外人是轻易不得窥视的。和这样的思想对话,自己首先就得心静,收起平日里张扬惯了的情绪,再走到一个静静的所在,慢慢地进行一对一的灵魂交流,这样大概才能读出真味来。

事实上,聂尔的文字也就只能是这样去读。这至少是我的感受。困为他这许多的文字本身就不是在太阳底下写成的,许多的文字从笔尖流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刻意地去寻找倾诉的对象,似在自言自语,似在自诉衷肠。他在成就这些篇什时并没有考虑谁会接受这些思想,谁会和我共鸣。你接受,你共鸣,都是在不经意间完成的,似有“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味道。

聂尔的文字大概应该称作一种散文吧,抑或是随笔什么的,总之是比较随意,没有刻意作文的痕迹。许多篇什都很短小,似有所感,信手拈来就是一篇,最长的一个要算他前世今生所走过的“道路”这一篇。文章虽短,但读起来却并不轻松,可能与他有一个灾难性的童年和成年后并不顺畅的人生道路有关吧。先是患了小儿麻痹,从此就注定了一生将被划入被人同情、怜悯、甚至是遗弃的弱势群体。多数同类患者都将会就此注定他们灾难性的一生,不然,我们的社会怎么会对身残志坚的张海迪给出那么高的公众认可和评价来。但聂尔没有自暴自弃,不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聂尔。

正是有了这样的人生态度,当他以优异成绩夺得全县高考第一名的桂冠而没有一所学校愿意录取他时,他能够坦然地接受靠父亲的关系勉强接纳了他的地区师范专科学校。尽管期间也有一些近似于恶作剧式的反抗,但那仅仅只是反抗,他那深厚的文学功底恰恰是这所并不起眼的学校给他缔造的。这一篇篇文字都是他和命运抗争的结果,尽管这些文字本身并没有流露多少,但这是不争的背景事实。

聂尔的文字思想性很强,尽管是散文,是随意而作的小小篇什,聂尔也会把自己的思想不露声色地深藏了其中。比如他写的《在病中》、《道路》等等,都有一种禅意的自然流露。他用同样充满禅意的文字这样来描述自己的故乡情愫:

真的,我有点怨恨我的故乡。她让我联想到,人的一生不过是一个还原的过程:从自由还原为宿命,从精神还原为肉体,再从肉体还原为泥土。但谁又能知道,当有朝一日,我变成故乡的泥土后,我的怨恨又会不会化作深深的感激之情呢?

这样的文字同样折射着聂尔对生活真谛的理解。患有足疾的聂尔同样渴望生活的阳光、命运的阳光的无私照耀,可他首先必须争取享受到《屋子里的阳光》。他说:

夏秋时分,我埋伏在巨大土炕的角落里,遥远地注视着穿过竹帘子照射进来的一道光柱。我算计着想要走到门边,去看一看那强烈的阳光带进来的万千尘埃。那波涛般翻滚着的万千尘埃是宇宙翱翔的真正开端,它所给予我的巨大的幻想远过于卡通片之于今天的孩子们。但我同时为这幻想和渴望承担着恐惧。我不敢轻举妄动,我怕遭到奶奶的喝斥。我因为患有足疾,6岁以前尚不能自由行走。从大土炕上爬下来,再走到门口,这对我来说是漫长的行程,是奶奶所不允许的。

聂尔在这样描述了他对于阳光的幻想和渴望之后,又以同样的笔触向读者展示了他终于得到阳光之后的巨大幸福和满足,这是我们这些正常人所难以想象的。其实,阳光之于幼年的聂尔只是生活的一个小小的折射,他所道出的生命的真谛却是震憾人心的,不由得你不为之而感动。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样的那样的思想在聂尔的文章中却没有有机地融在一起,而是随着这大大小小的篇什而散落其间,于是,我只能把这称作聂尔的思想的碎片。还有,有一些文字似以不收入为好,那样才不致于影响这本书的整体美感。这应称作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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