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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畅销书单上的俄罗斯文学

2002-02-2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于国君 我有话说

文学评论家阿拉·拉吉尼娜

上个月,俄罗斯国家级的图书奖——“斯米尔诺夫-布克奖”揭晓,女作家柳德米拉·乌丽茨卡娅的小说《库克斯基的特殊案例》获奖。不过,统观全年图书出版和市场营销,文学类图书持续丧失读者。维克多·佩列文(他一年前出版的《百事一代》仍然畅销,近期出版了小说《巴比伦》)、弗拉基米尔·索罗金(年内出版《盛宴》和《莫斯科》两本书)和侦探小说家阿列克姗德拉·马丽尼娜(今年出版了她的第一本非侦探类小说《知情者》)等人并没有出色表现;来自英伦的小魔法师哈里·波特系列小说仍占有相当的市场份额。严格说来,今年的畅销书几乎没有任何传统意义上的严肃文学,以侦探小说为主的市井小说逐渐占领俄罗斯文学创作的显要位置。

著名专栏作家和评论家,包括国家级权威奖“布克奖”在内的多项文学奖评委阿拉·拉吉尼娜(Alla Ladynina)评论说,“90年代没有产生值得注意的作家。我们有维克多·佩列文和弗拉基米尔·索罗金,但是我仍然认为这十年仅仅是俄国文学的黎明时期。的确,我们还有尼克·佩鲁莫夫和包里斯·阿古宁,一批拥有广泛的科普知识和专业技巧的专业作家,他们富有想像的作品不单是为了愉悦读者而存在。但应该说几乎没有哪一位经得起时间考验。这样的俄罗斯文学,还不如就此寿终正寝的好。会不会出现转机还很难说。我已经准备好埋葬文学,但也同时祈望有朝一日它会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

在谈到过去10年和80年代的对比,阿拉·拉吉尼娜认为差别是显见的。“80年代,人们见证了文学的大爆炸。那是一个社会剧烈振荡,一切都在荒诞中变异的时代,冲击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突如其来又不可避免的。1988年,进步派的叶戈尔·雅各夫列夫把我写给《莫斯科新闻》的文章里索尔仁尼琴的名字勾掉,到了1989年,《新世界》便刊载了作家的《古拉格群岛》。变化的步伐之快令人难以置信。俄罗斯人对文学的兴趣也是一样,人们热衷于任何可以到手的新出版物。遗憾的是,80年代没有产生任何新作品。人们对刚解冻的文学作品倾入巨大热情,急于享用这些早已准备好的文学大餐,谁都不想开火动手再做新的。事实证明,那10年间没有任何有趣的作品出现。

“90年代,人们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否定前人的成就,包括改革时期的文学。我们把安纳托利·雷巴科夫、瓦西里·阿可肖诺夫以及弗拉基米尔·沃伊诺维奇从他们的像座上掀下来,毁掉60年代人们曾经珍视的一切。新一代作家们忙于清场,为了给自己腾出一块地方。但是文学园地不是墓场陵园,在那里,老坟墓让位于新坟墓。文学没有限定的疆域和边界,谁有能力谁就会留下自己的印记。然而,没有任何作品具有这种征象。我自己非常喜爱弗拉基米尔·马卡宁的作品,但是像他这样的作家无法在文学史上留下印记,你不能否认他只是一个二等作家。时下侦探小说大行其道,是因为现实世界充满了它的对应物:犯罪、黑帮、绑架和凶杀。侦探小说从现实中提取材料,但是这是现实的文学化,倒不如说它们用这种方式糟蹋了文学艺术。”

俄罗斯文学的未来如何?拉吉尼娜一语中的:“如果有未来,那就是作家走出后现代主义的死胡同。作家应该反观自己的真实生活,时髦派文学家叫它是‘访贫问苦’,认为这只是侦探小说家采用的办法而不齿。但真实生活才是创作用之不竭的源泉。”

除了作家们的自觉写作以外,俄图书出版界在2001年的收成还包括一批具有重要文献价值的图书,如《俄罗斯最高中央机关大典》、《俄罗斯国家体制》、《俄罗斯沙皇时期的国务活动家》、《1800-1917年俄罗斯作家大词典》的编辑出版。在传记类图书中,美国作家布莱恩·波伊德695页的《纳博科夫的俄罗斯年代》的译出发行堪称年度文学界的一大要事。这本涉及纳氏生平和创作诸方面的大部头传记成书于十年前,但直到最近才由《独立报》出版社和探讨出版社联合翻译出版。该书填补了在俄罗斯读书界一直缺乏较为详尽的纳氏传记这一空缺,它对纳氏生平细节的穷根追底可说空前绝后。俄移民后裔、德国作家亚历山大·拉尔的《弗拉基米尔·普金,克里姆林的“德国佬”》已译出发行。这是第一本由外国作家写的有关俄罗斯总统的书。曾作为德国对外关系委员会成员的拉尔将在德工作时的普金写成爱喝德国啤酒、吃炸香肠,说一口流利德语的普通德累斯顿市民。

岁末的冬日,隐晦的天空飘着断断续续的干雪。整整10年前,第一任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下台,将所谓的“核密码箱”移交给叶利钦,“苏联”随即成了一个历史名词。10年以后的今天,这一历史事件的纪念日几乎被所有公共媒体所遗忘。据“罗米尔”公司民意测验调查显示,55%的俄罗斯人认为较10年前相比,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但“稳定”这个词最好别想:你永远没法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谁富于创造力谁就拥有充分自由,可这种自由也同时为犯罪提供方便。

有了两次金融大震荡的现成经验,俄罗斯人眼下只相信摸得着看得见的事情。12月13日,瑞典家具巨头在莫的第二家连锁店,总面积达3万1千平米的“宜家”超市开张。2500个车位的停车场在黎明时分就被塞满。很多人冒着大雪,从地铁站步行5公里,提早3个小时等待进门。这一天,前来购物的莫斯科人就达到4万5千。

这种罕见的奇景体现了今天俄罗斯人一个新特征:他们热衷生活追求,但仍旧喜欢以整体的方式行动,哪怕目标是一个以个性化为特征的时尚用品。矛盾吗?一点也不!本年度最畅销一本书是一本法国人写的《培养室内植物大全》,它雄踞排行榜首达45周。无论干什么,俄罗斯人都有自己的充分理由。他们爱书也罢,爱家也好,全用不着别人替他们担心。

关于文中提及的俄罗斯作家:

马丽尼娜,50年代出生的女作家,退役警官,90年代后期开始以自己和做刑侦警官丈夫所接触的素材创作破案小说,很快名噪一时。由于俄罗斯身处犯罪时代,侦探小说无疑大行其道,马丽尼娜遂被视为新型侦探小说家。她的小说全部是简装口袋本。1998年我读过她的《别人土地上的游戏》原文版,在我看来,她的作品创意有限,并未超出预料。

出生于1962年的维克多·佩列文走的是纯文学路子,曾被欧洲文坛认为当代最年轻最有创造力的青年作家。他的小说主题多为描写现实世界中新一代青年人的躁动和迷茫,结构和文字多带有后现代色彩,因此时常显得过于炫智。他的成名作当数《夏伯阳和虚空》(chabaev i pustota)。

我国翻译出版界对这两个作家的介绍糜多,前者的大部分作品都有译本,比她在俄罗斯的出版速度也只是慢半拍而已,国内这些出版社的激情实在令人莫名其妙。佩列文的长篇《百事一代》也已经有了译本,他的一些短篇如《蓝色箭头》等,在2001(我记得是上半年的某一期)的《世界文学》杂志有完整译载。

文中提到的其他新锐作家,多数我还没有完整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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