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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姜汤

2002-03-13 来源:中华读书报 阿来 我有话说
《姜汤谈女人》,新世纪出版社出版。

姜汤出了一本谈女人的书。书名直白无畏,就叫《姜汤谈女人》。

以前看到说女人的书都很深刻,比如波伏娃,比如尼采。也有网上与时尚刊物上女人们很感性,同时也是小心翼翼地探讨着肉体,呈现着欲望与情感的那些美文。那些敏感的,美丽的,同时也是躲闪的文字正在扩大着时尚杂志的读者营盘。

所以当几年以前,与我一样操作着一本杂志的姜汤告诉要在主持的杂志上开一个专栏,而且专谈敏感的女人话题的时候,我看了看这个五大三粗,看起来很勇敢的男人,发现他真的是表里相符,所以,我说他很勇敢,他很大胆。在我看来,女人这个话题,谈了几千年,谈得高明的,是什么都谈了,却等于什么都没有谈。谈得不好,立即露出马脚,被人嘲弄没有思想,没有感觉,缺少体验还加上缺少基本的想像力。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讨论。大到宇宙有无边界,小到细胞内核,但女人这个话题,一堆男女扎在酒吧里可以讨论,因为这表面热烈的讨论,实质上是暗示,是试探,是美妙的回旋。但一个人搬把椅子,清清嗓子,说,我要发表关于这方面的专题演讲,我害怕听众脸上慢慢会露出讥俏的笑容。这并不是说,要怎么样怎么样才能成为有发言权的专家。而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话题人人可谈,同时也是无法可谈。不可谈,不可谈。这是禅宗和尚们遇到敏感问题的态度,所以,便摇手说,不可谈,不可谈。

我也想向姜汤同志如此这般的摇手,最后是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酒杯,腾不出空来。后来,一俟《希望》出刊,便看见姜汤以一个“阅人多矣”,而且还不知疲倦地扩充着现实体验的形象在行动着。并在行动之中与这个行动与那个行动的间隙之间,充当起了女人们的情感辅导员。

看看他都谈了女人些什么?看那些题目便是重庆人说话那种直截了当,一律都叫女人的某某。比如:孤独、性爱、外遇、艳遇、痛苦、夸张、感觉、真情、声音、引力、婚姻、胆量、性感、眼睛、背、头发……好了,我不再拉这长长菜单了。总之,这个勇敢者就这样有些鲁莽地进入了女人的世界,她们的感情与身体,穿行在这个由情感、欲望与生理构成的女人这个词汇的里面与外边。而且很有些拿了特别通行证自由出入,一身轻松的样子。

于是,我准备听见女人们,特别是白领女人们抗议的声音,但我没有听到,也许是真正有智慧的女人不屑发声吧。反而,据连载这些专栏文章的《希望》杂志称,因此杂志还专门为女读者们开辟了一个姜汤情感热线。姜汤的这些文章,顺意读去,竟然会搔到情感语境中一些当下之痒。现在办杂志的人,没有人想垂范永远,也不可能垂范永远。时尚杂志更是这样,杂志上的文章当然也难逃这种前定。要紧的是抓住当下,于是,勇敢无畏的姜汤便在女性情感这个命题中长驱直入了。我说女性情感的命题,而不说女性的情感世界,是因为这两者之间有着比较巨大的分别。

即便读得最会心的女性读者,我想也知道这种分别,在我想来,她们的阅读是一多半时候,勾了唇线的嘴角挑起有些讥俏的笑,偶然嘴角垂下去,那是一不经意,被那瞎碰乱撞的文字搔到了一点小小的痒。

这篇瞎话该打住之前,忽然有一个揣度涌上心头:大胆姜汤写了《姜汤说女人》,是不是有一个动因,让天下女人都来谈论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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