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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小说就是首诗

2002-03-2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亦 清 我有话说
《我的日子还没来临》,章红著,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

小说是什么?这话问得幼稚,但答对了也不易。尤其从创作实践来看,理论上肯定的东西,实际上却并不如此。了望偌大一片小说作坊,生产出来的好看的小说并不多。小说不好看自然也就没有市场。于是,在图书市场自然就产生了小说越出越多,但小说的生命却越来越短的怪圈。症结当然是在源头,是在小说作坊那里。因为说到底,小说不是产品,不应是作坊里作出来的东西,小说应是生活的形象的表现,是在自然中产生的。也惟有这种从生活中自然产生出的小说才好看,才有市场。

文学源于生活,好看的小说就像是一首诗。因为诗是人类情感的自然流淌。作为小说,能够让读者读来像读诗那样的自然、流畅,即是好看的小说。小说好看了,人们才能读下去,才能从众多的媒体轰炸中挣脱出来,继续耐心地读下去。现如今,一本小说能使读者能够安静地读完,便是一种成绩。当然,真正的力作不是这个标准。

《我的日子还没来临》一书,即是一本能让人一口气读完的好看的小说。小说虽然在封底上标明这是“一部‘新儒生’的心灵史”,但实际读来,说是“心灵史”显然比小说沉重了许多。应该说,这是一部年轻人爱读的“青春之歌”。小说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写了一个充满了人生理想和青春幻想的女大学生进入大学后的青春躁动和感情历练的成长史。其实,这样的一段青春岁月,本身就是产生诗的岁月,换句话说,也是人生经历中充满诗意的岁月,在这样的岁月里产生一段不平常的如歌的乐章,也是顺理成章的。在小说中,无论是女大学生们崇拜的偶像朱芸,还是学生中的另类典型小三,无论是平淡却有味道的大学生生活,还是单纯却波浪起伏的青春恋爱,让人读来都会被唤起对往事的回忆。

往事如烟,凡是有过大学生活经历的读者,在心中都会珍藏着一首精致的小诗。不管诗篇的华丽与否,它都是可歌可泣的,因为它的每一句每一首,都是用青春的岁月谱写的。正像《我的日子还没来临》里所描写的女主人公一样,在入校的时候,心中珍藏着对爱情的无比眷恋,对文学世界的无限向往。就连纯洁无瑕的眸子里面,也能映照出大学生活里的蓝天白云。她与她的同学一样,就像蓝天里飞过的一群白鸽,在知识与心灵的海洋里自由而愉快地倘佯。如同人生必然要经历苦难一样,有诗歌的岁月就有散文和小说的季节。实际上,大学只是女大学生们人生经历的一堂练习课,当社会大学的校门向她们打开时,她们才算真正进入了人生大学的课堂。“我”在经历了爱情的波折后,又历练了生活中的各种变故。当一切都如潮汐般退却的时候,“我”才刚刚醒悟到:我的日子还没来临。我的日子,当然是那种充满了生活艰辛的奋斗的日子。

青春时期的所有错误都是美丽的。这本好看的小说,就是写出了错误的美丽和美丽的大学生活。小说的语言是简洁清丽的,一些自然流淌出的比喻就像没有受过污染的小溪一样清澈、流畅。比如,小说中的女大学生小三,就是一个所有大学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影子。小说写道:“看小三过日子,真是一件很让人赏心悦目的事。她一般是‘早上’11点起来,睡觉前读一些书,诸如爱斯基摩人的生活,英文本的《简爱》,乱七八糟的电影杂志,还有一本铅印的讲义,《美国现代派诗歌》,那简直是她的圣经,每天必读的。”“糟糕的是她的皮肤,她自称她的皮肤是一块‘高产油田’,油脂分泌特别旺盛,结果,青春美丽疙瘩像割不完的韭菜,一茬接一茬的,额头下巴密密地爆满一片”。

看到这种大学生的形象,读者不禁会心一笑,在我们珍藏的那一段青春小诗里,似乎也都有着这样一个轻快的身影。青春的美丽本身就是一首诗,就连生活中的缺陷,也是带有诗的韵律的。当“我”踏入社会并陷入生活的沼泽地时,她又遇到了大学时代的恋人。两人在人生的道路上再次相遇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单纯和轻率。于是,很容易的,两人又重续旧缘,继续着一个美好的爱情之梦。然而,好梦不长,一场突然的车祸,又使重逢的两人永远分离。“我”在经历了生活中的屡次遭际后,终于明白:“无论如何,即便大败而归,也要再次出发,为自己找到生存之地。”其实,作者将书的题目命名为《我的日子还没来临》,就说明了这部小说即是一首以往生活的怀旧诗,真正的大诗是在小诗的终笔处开始的。也就是说,真正生活的开始,恰恰是在小说中的校园生活结束的时候。

如果你的心中还有梦,如果你心中还珍藏着一首过去的小诗,你可以带着你的梦和诗去读《我的日子还没来临》,你将会在这里寻找到你过去的梦和心中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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