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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资读物:谁能把你说清楚

2002-04-2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近一段时间以来,“小资”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很高,以至成为流行的词汇。先是《北京文学》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小资写作:消费社会的精神叛逃》,接着各种有关小资的话题引起了人们的兴趣,有分析文章《我为什么叫做小资》,有申辩文章《从来就不是小资》,也有标榜文章《看我们是如何小资的》;有侧重于写作的《小资写作:消费社会的精神叛逃》,还有显示其群体力量的《成群结队的小资》……最近吉林摄影出版社出版了《小资情调》,对小资阶层进行了全面的分析。

小资人群主要诞生在城市,虽然没有大面积出现,但已开始为人们关注。那么,什么是小资?《小资情调》的作者、中央财经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包晓光说:“今日之‘小资’已经无须谁这样为它操心了,因为它正活得自由且滋润,它的未来时态也将会如此。也不要神经兮兮寻找什么‘小资’,‘小资’既是你又不是你,既在你身边又不在你身边,它只是城市中的一种精神,一种文化存在,一种浪漫意绪。城市不能缺少它,缺少它城市就会了无生趣。”图书策划人黄集伟认为,小资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不是1+1=2;只是一种生活状态,大概介于有钱人和没钱人中间的“一站”。黄集伟说,这种人大多愿意看点书,阅读指向比较讲究个性。严格地说,任何一种有个性的东西都可能成为他们的读物,他们选择读物并不完全是因为口味,有一部分是因为时尚,想标榜自己一种小小的文化优越感。

如果说真的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群,而且有着特殊的阅读品位,那么,什么样的读物会成为他们的选择呢?包晓光认为,界定小资读物,其标准首先要看作品受到哪些人的欢迎,其次是看作品体现的文化价值是什么?他觉得,流行作家中如安妮宝贝的作品中表现出的浪漫、传奇、细腻,体现出对抗传统、反对平庸的文化价值;国外作家中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海明威的《流动的圣洁》、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国现代作家张爱玲,上述这些人,因其作品中特有的情调环境和人生文化体验,均可列入“小资的大众读物”。但据了解,安妮本人对这样的划分颇感不解,她说:“我不知道是否有人能够对小资提出明确的概念。有些媒体和评论家的做法是,动不动就把这顶不明所以的帽子扣在别人头上,以此来表明自己同样不明所以的沾沾自喜的清高。当你能够在生活里留出空间去追寻美,去享受音乐、美食、旅行、华服、时尚、夜生活的情趣,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或者说,为什么不为此而付出工作和努力去获得它?让我奇怪的是那些在评论小资的人,他们的那种高高在上,鄙视小资的态度,像不得翻身的穷人心态,很不健康。”安妮强调,她不认为她所提倡的那种东西是所谓小资。她认为,那是一种品位。“我想提倡某种简单健康但有品位的标准,和那些评论毫无关系。”

黄集伟的《请读我唇》曾被一篇文章列入小资必读书。有趣的是,黄集伟也无法认同这一归类。他说:“有人将《请读我唇》当成小资读物我也没办法,其实我是写民间好玩的语言和事情,和‘小资’没什么关系。但我也不觉得被当成小资读物有什么耻辱——书出了跟我就没关系了。”黄集伟认为,只要有需求,出版商就会见缝插针。他进一步阐述说,如果说真有小资读物,那么它至少应该具备如下特点,文字好看、印装有个性、内容轻松时尚。行业的繁荣有赖于服务的细化。出版行业的繁荣与发展与其它行业一样,市场分割日益细化,假如有一群人是小资,出版界就应该为他们服务,这也是行业不断发展和成熟和标志。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商业上获得希望得到的结果。

作为人文知识分子,包晓光一直从事人文精神的研究。他说:“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一直到本世纪初,中国都市文化存在急剧的变化,比如多元化、享乐主义、个人主义、消费倾向。在这些倾向的背后,是都市生活中的欲望膨胀。这些都与小资关系密切。近年来在各种传媒上开展的有关‘小资’的种种讨论,实际上表明了都市中的一个特殊群体的生存态度。这非常值得研究。”

话题到此又深入了一步,假若真的有小资群体,也有相应的阅读需求,那么,谁来写小资呢?

写出《爱情网事》等网络作品的水果同时是时尚杂志《新娘》的编辑。她坦率地说:“我身边的人觉得我挺小资,我喜欢品牌,对品牌情有独钟。有自己的喜好,坚持自己的东西。同时我自己的写作也带入了小资的感觉。”她觉得小资没什么不好,只是个人情趣而已。她认为,所谓小资,如果只从岁数上看,应该是22岁至36岁这一年龄段的一群人,因为36岁以上已步入中产阶层。

江苏文艺出版社推出过一套“雅眉丛书”,据说也是定位于小资读物。该书责任编辑王昕宁说,“雅眉丛书”是针对雅皮而言,网上对女孩的称呼是“美眉”,所以丛书名为“雅眉”。《像读一样的毒》、《像蝶一样的碟》、《像水一样的碎》、《像e一样的伊》、《像罪一样的醉》,是5个“雅眉”从自己的经历和情感出发,分别从阅读、看碟、护肤、上网、抽烟喝酒饮茶等意味丰富的角度展开记下各自的心路历程,透过知识女性的业余嗜好展现她们的精神世界。王昕宁认为这套书对于30岁左右的白领及女大学生来说比较有吸引力,他们在电台做过一次作者访谈,接到很多女大学生的热线。她说,“雅眉丛书”首印6000册,已经全部发完。

《小资情调》一书把小资放到中国都市经济结构之中加以观照,试图描绘出中国都市社会中的小资情调的孕育和发展。包晓光说,他在写作的形式上追求人文阐释和轻松阅读相结合,既没有美化,也没有贬低小资情调,只是客观阐释当代小资的内涵。他认为小资之所以成为现象,是中国市场经济活跃、中国都市文化发育、审美文化消费浪潮兴起过程中的一种产物。如果没有中国社会的多元化,没有社会的自由度和公共空间的开放,就不会存在小资。中国人的都市生活越来越丰富,自由选择的空间越来越大。在这个意义上,小资情调的发育和生成,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和思想文化的发展。同时也说明,小资之所以在今天成为一种生存方式,反映出在当今历史条件下,人们开始对平庸的、乏味的生活的厌倦。

小资情调是现实也是真实的生活方式,关注反映这一生活层次的出版物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也是青年读者的需求。包晓光强调,写作者应该正确引导这一倾向,客观公正地进行分析。出版行业对这个问题的关注首先要有一个高视点,要从文化的,经济的,政治的等综合的角度来看待这样一个课题或社会现象,而不应人为地炒作,否则将会放大不健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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