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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年同志的遗憾

2002-05-22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何镇邦 我有话说
光年同志的骤然辞世,让他的家人和友人都感到突然。因为尽管他已经有89高龄,且患有多种疾患,但从两个多月前朋友们为他祝贺米寿和一个多月前他精神抖擞地出席六次作代会开幕式的情景来看,人们都难以相信他会这么快地离开大家,也就是说,人们对他的猝然离去缺乏心理准备。但是,这位为革命事业奋斗了半个多世纪的革命老人和杰出诗人确实是离我们远行了。看到他安详地躺在鲜花丛中接受人们的告别,听到回响于八宝山革命公墓第一告别室里的《黄河大合唱》的乐曲,我感到心痛,也想起了光年晚年想做而来不及做的一件件事。

照说,光年同志为革命事业尤其为文学事业贡献出这么多,又走得这么安详,可以说没什么遗憾了。可是据我所知,他的猝然离去,还是留下许多遗憾的。

最大的遗憾就是,他还来不及看到他亲手编定的五卷文集的出版。《张光年文集》的编辑工作,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和长城公司的支持下,在众多友人的关心下,于2000年年底启动。张光年同志亲自主持文集的编辑工作,我和谢永旺、孙毓霜同志,还有光年的秘书石琳琳一起参与编辑工作。经反复商量,决定编成诗歌、戏剧、文艺评论、散文杂文、古典文学研究等五卷,共约180万字左右。去年,即2001年春节过后,我们都全力以赴地投入文集的编辑工作。光年同志不仅要审定我们提出的各卷篇目,每卷编成后,他都通读一遍,并且亲自撰写一篇“引言”置于卷首。文集的校样出来后,他还亲自审阅。记得编辑“文艺评论卷”时,对他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写的一些大批判文章,我曾提出存目不收文的办法,光年仍觉得不妥,结果还是决定统统删去,并在“引言”里做了诚恳的自我批评和有关说明。在编辑“诗歌卷”时,他拟收入的附录材料过多,在我的建议下也去掉了一些。回忆起2001年春天编辑文集的那些日子,我或和谢永旺一起,或单独前往光年家里,同他一起坐在客厅里切磋编辑事宜,间或也听他聊聊当年的革命历险和文坛逸事,沐浴着夕阳的余晖,如坐春风,实在感到心里暖洋洋的。五卷文集原定2001年11月光年88寿辰时出版,作为他米寿的寿礼。但由于种种原因,终于延宕下来,以致他远行前不能看到。这是他感到遗憾的,也是我们参与编辑工作的几位朋友感到遗憾的。光年同志辞世后,出版社和有关方面做了很多努力,以便让《张光年文集》尽快同广大读者见面,以告慰光年在天之灵。

在编辑文集的日子里,我常听到光年念叨,想在适当的时候,到63年前曾经给他创作《黄河大合唱》灵感的壶口瀑布和写作《黄河大合唱》的延安走走。这件事,他也曾同周明提过,我还同周明商量过,在山西和壶口的一切由我托一位在临汾市政府工作的学生负责安排和照料;过了黄河,到达陕北和延安的事,则由周明负责安排。这件事的安排,我记得同光年同志说过,他也很满意我们的安排,原打算今年春天将此计划付诸实施,没想到他老人家骤然离去,使这也成为一种永远的遗憾。

光年同志晚年的时间抓得很紧,就是在肺部发现肿瘤接受治疗的时候,也常常坚持半天的工作。仅2001年,他就出版了《骈体语译文心雕龙》和《光未然脱险记》两本书,还做了五卷文集的编定以及校阅工作,这些工作对于一位年轻力壮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相当重的负担,对于一位年近九旬且多病的老人来说,更是一种重负!然而光年同志想做的工作还很多,诸如20世纪40年代中期在云南路南完成的《楚辞今译》想重新修订润色,文坛回忆录也想动笔撰写等等。2002年元旦刚过,他就搜集到不少有关楚辞的研究资料读起来,也把《楚辞今译》的手稿找出来,准备进行修订润色的工作。令人痛惜的是,这一切他也来不及做了,成了永远的遗憾。在他远行之后,我和永旺反复商量,并征得光年同志夫人黄叶绿的同意和人民文学出版社领导及有关编辑的理解和支持,决定把《楚辞今译》收入文集第五卷,同《骈体语译文心雕龙》一起献给读者。春节期间,永旺同志不辞辛劳做好了《楚辞今译》的誊清修订工作,准备交给出版社,算是弥补了一点点遗憾。

光年同志晚年很关心国营大型企业的改革工作,当我向他汇报退休后到中国石化集团直属的长城润滑油公司帮助编一家企业报并做一些企业文化工作时,他很是赞成,并尽力支持我的工作。他为《长城润滑油》报题过词,我和孙总主编的《长城情思》出版后他百忙之中审阅,还认真阅读了长城公司总经理孙毓霜同志的诗词集,为之写了评论,等等。他还多次表示要到长城公司来看看,但由于身体的原因,一直不能实现。原想待五卷文集出版之后,在长城公司举行首发式,到时他将来长城公司看看,可惜这一愿望也不能实现,成为永远的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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