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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与超越

2002-05-22 来源:中华读书报 □王昆建 我有话说
作为两种不同的文学样式,散文和小说各有其自身的审美特质。散文以其写作者的自我之得,抒作者的自我之情,挥作者的自由之笔而显出很强的纪实性,小说则以对人物、情节和环境的艺术创造而具有明显的虚拟性。二者似乎是互不相融,也是很难相融的。而吴然的新作《小霞客西南游》(晨光出版社)却在二者的互渗上作了探索并获得可喜的成功。

这部最近获中国作家协会第五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的作品,以小说的构思方式,散文的纪实笔法向小读者尽显了滇、黔、蜀、渝三省一市的风光风物,塑造了一个行千里路程,观万种风情的“小霞客”形象。作者藉虚构人物的游踪,尽绘大西南的自然风光、文化古迹、风物传说、民族风情和现代化建设,用虚构的情节将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民族文化与风土人情自然和谐地交叠连缀成篇,以透着平实之美的文学语言牵引着读者一步步进入作品所展示的那交融着艺术虚构与客观写实的天地中,一页页地读,一处处地走,心游神往,流连不已。这是一部具有创新意义的少年旅行文学。而作者艺术上的探索无疑为当代少年旅行文学的写作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本,我们不能不叹服他勇于探索的精神和积淀深厚的文学智慧。

如果说虚与实的结合是这部创意新颖别具风情的少年旅行文学的特点,那么这部作品表现的内容和话语方式,更显出作者的勤勉不凡和自我超越。吴然是一个多产的散文家,兄弟民族世代承传的古老文化,古镇小城历史悠久的风情物理,边陲村寨恬静秀丽的自然风光,原始森林神奇无比的藤木花草都曾在他的笔下熠熠生辉,作品所描绘的苍山洱海、丽江古城、摩梭人家、版纳风情……也曾是他往日作品中的精彩之笔。然而,当我们跟随小霞客同游这些世人向往的地方,却获得了别样的更加丰美的感受。那美丽多情的苍山,纯雅古朴的丽江,真诚朴实的摩梭人家,神秘奇丽的西双版纳,充满生机的徐霞客小学在这里都注入了作者太多的人文关怀和文化思考,因而它给予读者的就不仅仅是美感享受和艺术感染,还是一种文化的熏陶。应该说,这部作品在开掘历史文化和民族文化的价值方面,使儿童文学的文化内蕴上了一个台阶。这既是作者对自己的超越,也是作者对儿童文学文苑的贡献。

吴然是一个多情的散文家,他善于用浓浓的诗意和丰富细腻的感情去浸润笔墨,将其渗透到散文的字里行间,使他笔下的每一朵花都带着露,每一片云都染着色,使每一块石头都流漾着诗情,使日、月、云、光、影都发出悠远的芳香和甜美的声音。一个看似信手拈来的词语,被他自然地置于文中,便能使花朵、太阳、月光、溪流和小草都有了生命,充满柔情,显出灵性。可以认为,以直抒胸臆、直接对话的方式来倾诉对生活,对社会,对自然的热爱和关注,这是吴然散文创作较为喜欢用的话语方式,亦可以说是他的创作风格之所在。与之相比,《小霞客西南游》虽然也不时闪现作者固有的语言风采,但一个成熟的作家,他对文体的把握必然决定他对语言和表达方式的选择。《小霞客西南游》作为一部第一人称的少年旅行文学作品,自然要从亲历者的角度来陈述主人公的见闻。因此作者常用的以诗化的抒情来表情达意地话语方式在这里被有意地克制而悬搁起来,代之以融注了诗意和抒情的叙事转换。这种客观化话语方式的运用,使游记或者说旅行文学显得客观、冷静、实在、底蕴厚实而又不失艺术的感染力。

文学的价值和意义,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是否能在艺术创造的探索上、在思想意蕴的开掘上、在文化内涵的思考上给人们予启示,同时也取决于作品本身表现出来的作家对自己的超越。《小霞客西南游》可以说在这两方面都作出了成功的尝试。吴然真诚地守望着童心世界,守望着他笔耕半生的家园,并以又一次登上中国儿童文学最高级别奖台的事实展示了他的实绩。愿这份荣誉为他未来的创作赢来新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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