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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仁:赶鸭子上架的电信专家

2002-05-29 来源:中华读书报 □红娟 我有话说
经济学家周其仁不接受记者采访是出了名的,然而还是从一本新书《数网竞争》的细枝末节了解了一点点周其仁的为人和为文——有点幽默有点倔强非常认真,而本书论述的恰恰是近几年政府、行业、百姓的最热衷话题——电信业。一位经济学家被奉为一个电信问题专家,完全是一次偶然……

被人们当作一个中国电信问题专家,按周其仁的话说,是一件意外事故。话说1998年夏天,他有机会到世界银行总部参加一项有关基础设施融资的研修项目,当赶到项目所在地美国马里兰大学时,因为晚到的缘故,对研修内容就没有怎么进入状况。没有料到的是,两天以后美国电信业发生的一件大事,却让他赶上了。6月24日,世界各大媒体差不多都在财经头版报道,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宣布与美国第二大有线电视公司TCI合并,全部交易额480亿美元。

曾于1989年到1996年间在美访问求学,知道公司兼并和分拆差不多就是美国企业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周其仁早就学得见怪不怪。但是,AT&T兼并TCI,仍然不失为一条引人注目的消息。

报道说,AT&T收购TCI,意在打入美国市话市场。这就更奇怪了:电信公司不就是做电话生意的吗,何以需要“打入”市话市场?另外,TCI公司作为一家有线电视服务公司,怎么就会成为AT&T打入市话市场的通道?

引人入胜之处在于,市场中总有人要挑战任何现存的逻辑!周其仁注意到AT&T董事长当时宣布,收购TCI后还将斥资数亿美金,将有线电视网络改造成双向通信宽带网络,以便整合长话市话资源,一方面抢占“三网合一”(电信网、计算机网和有线电视网)制高点,另一方借此打进市话市场,与原市话独家垄断商展开竞争。刹那之间,周其仁突然“看到”,技术创新原来可以为打破市场垄断的需求所驱动,而所谓“自然垄断”理解从来就不过是建立在给定的需求和技术的假设基础之上。实例正在打破理论,而他恰恰身逢其时。打破电信市话“自然垄断”神话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此举倒正应了周其仁的思维习惯:向来对“证实”某种假说的成就提不起太大的劲头,但是只要通行的权威理论遇到“一个反例”,他便激动莫明。

数天后,一篇《三网合一、数网竞争》的文章被显赫地登在中国《财经月刊》上,时值中国为了应对WTO的入门条款,正在酝酿电信产业的又一波改革开放。1998—2000年间,电信问题成为中国媒体的持续报导热点,于是周其仁就这样出其不意、不明就里地当上了“中国电信问题专家”。

从此,周其仁就由一个80年代研究农村问题的“老土”“摇身一变”被媒体视为留洋归来、专业对口的“想当然”的电信问题专家,并在鼓励与“威逼”下应了给《经济学消息报》每周写一篇电信评论的苦差事。

现在,周其仁极其认真地把他理解中国电信问题具体约束的系列笔记结集成册,一言以蔽之,这本《数网竞争》周其仁的核心观点是:电信服务的开放必须以电信基础网络的开放竞争为基础。没有基础网络的开放竞争,形不成可操作的电信服务竞争。重组我国电信业的现实起点,是实现最低限度的数网竞争……重组和分解中国电信,应当与实现我国电信业最低限度数网竞争的目标相一致。本书由三联书店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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