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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盲人摸象,还是庖丁解牛

2002-07-17 来源:中华读书报 张侃 我有话说
作为一名长期从事心理学研究的工作者,我所见过的有关心理学的书可谓不少。我说见过不少,而不说读过不少,这是因为现在有关心理学的书确实太多了,其中虽有一些有学术价值的著作和译著,但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以心理学为由的印刷品。但是,《心理学是什么》这本书却吸引了我,使我不由自主地想看个究竟。

我是从1978年开始从事心理学的工作的。深切地感到人民大众对心理学还缺乏基本的了解,无论他说的是中文还是英文,也无论他其他专业领域内知识的多寡,只要他不是专门学习心理学的,就一定对心理学有某种好奇,同时也难免有不少误解。为了使大众明了心理学,确实需要对心理学是干什么的来个如此这般的说明。我断断续续地用一周的时间读了一遍《心理学是什么》这本书,觉得这是一本值得一读的好书。它的阅读对象可以是所有的没有受过心理学的系统的教育,而又对心理学感兴趣的人,特别是青年朋友们。我觉得崔丽娟和她的同事们做了许多中国心理学工作者想做,还没有做的事。读了《心理学是什么》这本书,至少能对心理学的来龙去脉,她的研究对象、方法、领域有个初步的,但一定是全面的印象。这后一点,即对心理学有个全面的了解,是非常重要的。大家可能都知道有个盲人摸象的寓言故事,是说人们只有从一项事物的各个方面去了解,才能获得比较准确的知识。心理学的研究对象决定了它的复杂性,只有从多个方面去了解,才能获得真知。从这一点来说,《心理学是什么》做了很好的工作。

心理学是研究人的科学。但是具体研究人的什么?却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而发展变化的。最初的一批心理学家以研究人的意识的本质作为目标。当然,这样的研究目标很激动人心,因为作为人类,一切知识的目标都指向对三大本源的探求。这就是宇宙的起源、生命的起源和意识的起源。几百年前的心理学的先驱者们将意识的本质做为研究对象确实是选择了一项勇敢而又十分困难的任务。到了大约100多年前,由于直接研究意识的难度太大,德国的心理学家开始先关睥研究物理刺激与人的感觉之间的关系,建立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之间的联系。这些研究导致了科学心理学的诞生。从《心理学是什么》一书的介绍来看,我们可以体会到,心理学是一门对人类社会的发展反应很强的一门学科。从人本主义,到行为主义;从认知学派到生态主义学派,无不反映了近100年来整个人类对人的本质,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的看法。因为篇幅所限,我在这里不能就心理学的发展与人类社会的发展之间的关系做进一步展开。但是,只要认真读了《心理学是什么》,就一定会有自己的结论。

现在,全世界心理学界一致公认,心理学是研究人的行为和认知规律的一门学科。任何一门自然科学学科都是更多的研究某一特定领域或对象的规律,而不是就事论事地研究其内容,这样才能称得上一个“理”字。心理学也是一样,主要的是研究人的行为和认知的规律。所以我常常和一些人谈,如果你要想了解心理学,首先要注意,这是“心理学”,而不是“心里学”。这也是要人们注意规律和内容的区别。读了《心理学是什么》,你对心理学从哪些方面研究这些规律,能有很好的了解。

心理学是一门涉及面广的复杂的学科,这是由人和人生的复杂性所决定的。通常,一位具体的心理学家虽然要受到心理学的全面的训练,但是只是在特定的分支领域从事研究工作。这和医学有类似的地方,医院里的医生要分成各个不同的科室,也是由人体的复杂性和疾病的多样性所决定的。通过阅读《心理学是什么》,人们可以看到心理学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和分支领域,这对存在具体的问题,或是想从事心理学的研究的年轻人,也可以指出一个明确的方向。古人以为,先要格物,才能致知。讲的就是要对研究对象进行分解性的细致的研究。这是所有的学科所走的同样的道路。就像是庖丁解牛,分解分析。当然,等到达到了更高的领域,还有一个进行综合的任务。不过,现在的心理学没有完成“解牛”的任务。

我觉得特别有意义的是,《心理学是什么》简要地向读者介绍心理学的研究方法。心理学是一门以实验奠基的学科,现在全世界的心理学研究所注重的还是实验研究。只有实验,才能推断出因果关系。多年来,心理学在实验的原理、方法、技术和设备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甚至像社会心理学这样的分支领域,也是主要通过实验研究来探讨人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下的行为的规律和认知的规律。这与只是用调查研究的方法所从事的研究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心理学是什么》,崔丽娟等编著,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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