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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庆在被捕之前

2002-08-0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墙上挂有刘晓庆画像的晓庆公司

近日,刘晓庆因涉嫌逃税被公安机关拘捕一事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有关她的各种传闻纷纷见诸各种媒体。由萧为著,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的《明星末路——谁把刘晓庆送进牢房》一书也随即面市。该书讲述了刘晓庆从影视明星到犯罪嫌疑人的主要事实和详细过程,掀开了刘晓庆合同欺诈、贪婪、敛财、偷税、漏税的面纱。下文是从中摘录的有关刘晓庆被捕前一些行踪的内容。

寻踪与猜想

一进4月,圈儿里的消息灵通人士就听到了点儿风声。不过即使这些消息灵通人士也弄不太清刘晓庆可能会遇到的是哪一类麻烦。刘晓庆要出事!

在这个圈子的边缘的人们至少了解到了这样的信息:刘晓庆与王建中的几个官司一直在打。还有,刘晓庆当年欠下苏北农民的近百万元,虽然当地法院判决刘晓庆败诉,但几次执行都流了产,害得那些老农们求告无门。无奈之下,写给总理的信递了上去。这些农民铁了心要讨回血汗钱,他们再次聘请律师。

我算不上圈里人,但也听说,苏北农民委托的律师在掌握了刘晓庆及她的公司逃避还款的大量确凿证据后,曾给原起诉地法院发过一封急件,大意是:刘晓庆资产有限,如不尽快向北京市公安局申请采取措施,其财产极可能被其他债主或相关机构“瓜分”殆尽。

此时,只有刘晓庆自己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一直口快的这位大影星这一次沉默了。

刘晓庆和她的妹夫靖军被公安机关羁押了?

轩然大波

2002年4月28日,刘晓庆起诉王建中名誉侵权利案如期在西城区法院开庭,记者们闻风而至。

休庭时有记者悄声问刘晓庆的律师,刘晓庆是否被有关机关拘押了?

那位律师回答:可能是吧……

正是在4月24日,有人看见,公安、税务机关一行数十人,突然冲进了刘晓庆的位于北京亚运村的公司,将刘晓庆和她妹夫靖军堵个正着……

这无疑是一次有计划的联合行动。

这两家机关同时出现,很容易让人想到:刘晓庆这回摊上的事与税务有关;如果是一般查税,犯不上动作公安机关,既然动用了公安机关,那就与刑事犯罪沾边儿了。

4月下旬,媒体报道说,刘晓庆将与谢晋、姜文一起重返芙蓉镇,参加电影《芙蓉镇》的重映礼。关键的当口,刘晓庆却没了踪影。照理说刘晓庆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掀起轩然大波的,是刘晓庆家乡四川的媒体。5月3日,成都晚报刊登了一条轰动性的消息《传刘晓庆因涉嫌偷漏税被有关部门羁押,现暂扣内蒙》。

刘晓庆是否真的被羁押?事实是,刘晓庆与其妹夫被公安机关带走后,在规定时间里刘晓庆被放了回来,但靖军则仍被羁押。靖军是刘晓庆公司的总经理,如果涉偷漏税案,他便是涉案第一人,公安机关自然会凭证据、凭法律规定酌定羁押他多久,再依据法律规定转为何种法律意义人身自由的限制措施。

据说公安机关放刘晓庆时,曾明确告知她:不准出国、不准远行,但可以与外界通电话。

刘晓庆公司的核心有三个人:任董事长的刘晓庆本人,总经理靖军,和刘晓庆的妹妹冉一红,也就是刘晓红。冉一红和刘晓庆同母异父,刘晓庆出了名后,妹妹便把名字改成了刘晓红。刘晓红担任晓庆公司的财务主管。

“芙蓉镇”的疑惑

在已经确定的日子里,因电影《芙蓉镇》而成为旅游景点的湖南永顺王村古镇热闹非凡。小小的古镇如同举行百年庆典,到处张灯结彩,充满喜庆。这个小镇因为电影《芙蓉镇》的上映,带来了巨大的知名度及随之而来的经济利益。

作为当时轰动影坛的这部电影的主创人员——谢晋、刘晓庆、姜文,无疑成了当地政府和百姓的尊贵客人,当地政府为剧组重游外景地举行重映礼做了精心的准备,媒体也早已向公众公布,刘晓庆此前表示一定前来。

可是,5月3日,当记者与《芙蓉镇》的主创人员来到芙蓉镇时,人们发现,这一行中独缺刘晓庆。

对媒体的疑问,导演谢晋此前曾表示,刘晓庆在深圳因为没有买到当日的机票,所以才没能按时赶到长沙与剧组会合,她会在2日直飞张家界。那就是说,刘晓庆只是因为没有买到飞机票而没能及时赶到湖南。

在芙蓉镇,记者要求《芙蓉镇》剧组的人解释刘晓庆缺席的原因。记者们盯住刘晓庆不放有两个理由:第一,这么大的活动,刘晓庆作为女主角,事先又说得好好的一定参加,怎么突然不来了呢?而且所谓没买到机票一说,谁都知道是掩耳盗铃的说法,第二,记者们早已知道刘晓庆可能遇到了麻烦,这次没能来芙蓉镇,是否真的如传闻那般已被有关部门拘留了呢?

在长沙,人们已经通过当地记者透露的消息得知:刘晓庆肯定去不了啦,至于原因,可能是与刘晓庆的公司遇到了麻烦有关。还听说她和她妹夫靖军一起已经被警方拘留。

到了芙蓉镇后,剧组的人对刘晓庆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每人所掌握的信息的份量不同、谁也不想去证实罢了。

扑朔迷离

正在《芙蓉镇》原班人马在湖南被记者们问得不知所以时,有记者拨通了刘晓庆的电话。

“我在北京。”刘晓庆一字一板地说。

“听说您因涉嫌偷漏税被拘留了?”

“绝对没有此事!我也看到了这个消息,这是对我的陷害!”刘晓庆的语调充满了无辜与愤怒。

“人们对您未能如约去湖南参加电影《芙蓉镇》的重映式议论纷纷,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没去吗?”记者绕了个圈子问道。

“那是因为没买到机票。”刘晓庆回答。

“那您现在在做什么呢?”记者问道。

“我的文化公司将参展5月9日的北京电视周,并设有专门的展台。由我的文化公司投拍的28集电视连续剧《洛神》,23日左右将在河南焦作关机。”刘晓庆很平静地说。

至此,事件的主角刚刚第一次登场亮相,真相如何并没有实际的显露。无论是媒体还是公众,大家都希望这一事件能尽快水落石出。

“三点声明”的堂皇与虚弱

5月6日下午,几家媒体的记者终于在北京五洲大酒店见到了刘晓庆。一袭黑装,戴着墨镜的刘晓庆仍不失往日的潇洒。

在进入采访前,记者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次采访将是在有关部门人员的监视下进行的,这使得整个采访笼罩在别样的气氛中。

记者首先问:“离第一家媒体报道‘涉嫌偷税漏税被限制人身自由’到你出面已经四天了,既然你一直都在北京,为何在四天后才首次露面?”

“本来不想出面做任何说明,但由于这几天每天都要接到无数次个电话,而且回答的都是同一个问题,自己已经成了机器人;同时,由于这则消息是从四川媒体传出的,因此最终选择接受四川媒体的采访。”

又有位记者追问:“如果媒体没有事先报道靖军被拘留、公司涉嫌偷税漏税被调查,你是否会向外界透露?”

……

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记者采访中,刘晓庆第一次向记者证实:公司总经理靖军一周前已遭公安机关的拘捕,其所属的北京晓庆文化艺术有限责任公司账号已被同时冻结。当时她并不在场,靖军被拘的消息也是从公司员工处获悉的。

记者立即问,发生这一些的原因是什么?

刘晓庆首先向记者发表了三点声明:

第一,在其下属的晓庆文化艺术有限责任公司里,我作为董事长只负责艺术创作方面的相关业务,而整个公司的经营则由公司的总经理靖军负责。对于最近公司出现的税务问题我并不知情。

第二,曾经向公司员工一再强调过,在税务问题上一定要遵纪守法,千万不要出现偷税漏税的问题。

第三,如果真的出现了管理上的疏漏,我一定会及时补过,有多大的漏洞补多大的漏洞。钱现在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一厢情愿的丢卒保车

在提出以上的三点声明时,刘晓庆表现得很坦然。其间当记者问她账号被查封一事时,她说,账号在靖军被拘留的当天就被税务部门封了,估计至少要封半年。在谈到那三点声明时,她说,自己作为公司董事长只负责艺术发展方向的事务,而总经理靖军则主要管理经营业务,所以自己到目前也不太清楚公司的税务情况,“而我当时也警告过靖军不要在偷税漏税方面做什么文章,这点税算什么?该交的还是要交。”

以刘晓庆的说法,似乎即使税务部门查出有偷税漏税问题也与她无干,因为我这董事长只负责公司艺术发展方向的事务。可人们不能不想:税务与司法部门可不管你自称是管什么事务的,只要你是董事长,你是法人代表,你就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何况,偷税漏税竟然与公司董事长无关,这种说法或理由在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恐怕也说不通。

“我被监控了”

三点声明发表过之后,她很平和地回答了记者的提问,并主动说起一些记者们一直很关注的信息与迹象。在采访中,对记者她终于承认了眼下她并不自由,在一周之前就已经在有关部门人员的监视之下,而且是全天候的轮班监视;“自己的手机也被24小时监听,我只好转入移动秘书台,另外使用妹妹晓红的电话。而晓庆文化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我的妹夫靖军也在我被监视的当天,被公安机关正式拘留。”

“在一星期前,他们就开始24小时监视我,而且每天监视的人都不同,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的人,而且监视我的车最多时多达五辆。”“在靖军被公安机关拘留的当天,我就被这些不明身份的人监视起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被这么多人24小时监视起来呢?”记者直问道。

“不太清楚。我觉得这些人都不是‘正规军’。这种监视不合法。”刘晓庆说到这儿时,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而听者乃至我们这些后来的读者则觉得刘晓庆的这个问题谈不上是问题。在中国,对公民实施监视的只能是司法机关,而且据所有平头百姓所知,司法机关没有什么“正规军”与“地方部队”之别。另者,既然是司法机关实施的监视,就不存在不合法的问题。

“最近这段日子你都在做什么呢?”记者问。

“我4月26日在南昌参加演出活动,4月30日赴深圳参加某公司的剪彩仪式,而5月1日返回北京后,确实是因为没有买到去湖南的飞机票,就留在了北京。这期间发生了靖军被拘留的事,所以才没有参加《芙蓉镇》的重映礼,而我当时也没有铁定说要去,只是谢晋导演表示非常想我参加罢了。”

至此,即使我们相信刘晓庆的以上说法,读者们也或多或少清楚了当时谢晋为何对媒体说刘晓庆将从深圳飞来湖南,结果她没飞湖南,却飞回了北京。按谢晋当时对记者的解释是刘晓庆没有买到从深圳到湖南的机票,按刘晓庆如今的说法则是“返回北京后,没有买到去湖南的机票。”这些说法所要掩盖的真相其实无关紧要,刘晓庆所以要掩盖的无非是为了最后的面子,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即使按她在五洲大酒店(6日)的所说,靖军一周前被公安机关正式拘留,一周是7天,往前推算,靖军被拘的日子应是4月31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刘晓庆应该在第一时间获悉,5月1号自深圳返回北京,情理系之,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王村古镇参加重映礼?只是,既然已经承认靖军被拘,自己被监视,这最后一点有何不愿承认?而且又把谢晋拐着弯的绕了一把——本来就没想去,只是谢晋非常想让她参加罢了——不知谢晋先生得知她如此说,又会作何感想。

其实,刘晓庆如此耐心地向记者汇报这些天她的行踪,是有意在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靖军并非一周前被拘,而且当时她也在场。可人们一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说谎。不过这时我们得知的事实是:4月24日下午5时左右,20多名公安人员进入晓庆公司,当时刘晓庆、靖军和刘晓红都在场。这么多公安人员的突然出现让刘晓庆及所有人都大为意外,并一时呆住了。公安人员的具体行动总是计划周密的,单从能够掌握晓庆公司的三个决策人此时都能在场这一点,足见情报的准确和行动的迅速。

公安人员按程序出示了证件和来意,随后开始在办公室拍照。见此情形的员工们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事,有点像电影里演的,发生了什么大案,警察在出现场。同时,一部分公安人员收集了所有能收集到的税收票据和账簿。随后,靖军和刘晓红被公安人员带走,而这时刘晓庆则不知去向。想来当时公安人员并未想带走她。

靖军夫妇都被带走不久,刘晓红自己回来了。

在这次五洲大酒店采访之初,记者问到靖军的情况时,刘晓庆表示,到目前为止,靖军还没有任何消息,自己也没去看过他。但当记者问到原因时,刘晓庆沉默不语。

采访接近尾声时,记者们关掉了录音机,与刘晓庆轻松地聊了几句。刘晓庆承认,公司已经陷入了困境,甚至在瘫痪边缘。记者问她,是否召开过员工大会,商量对策?刘晓庆说确实开过会,而且还会开,主要是公司现在遇到了困难,很多事情必须要亲自过问,比如北京电视周的展台和交易是她亲自在抓,6月15日还要保证《洛神》顺利关机。刘晓庆还说,她没有个人账号,就算她参加演出挣的钱也会打入公司账上,所以最近确实手头紧。

刘晓庆在这次约见记者后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受媒体的采访,现在靖军已经被拘留了,即使以后自己也真的被拘留或者是“进去了”,也不会再接受记者的采访,因为事到如今已经无话可说。

神秘的消失与消失的神秘

不知是晓庆公司涉嫌偷漏税事件太引人注目,还是这个事件本身确实因多种原因在紧锣密鼓地向前发展,连日来,几乎每天都有令人惊讶的新闻与消息传出。这不,又有消息说,刘晓庆已于5月7日夜里神秘消失,而且有可能以涉嫌偷漏税被有关部门羁押。

5月9日是北京电视周的第一天,按刘晓庆当初的说法,如果有时间,她会亲自参加,因为电视周有她的公司的展台。于是,记者们都希望在电视周找到刘晓庆或得到新的新闻线索。

参展却不以交易为目的,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也不会是晓庆公司当初的本意,只是现在群龙无首,没有谁还有心、有权做生意了。

靖军毫无疑问已经被拘留了,刘晓庆又神秘消失,晓庆公司的一家三口只剩下了刘晓红。

刘晓庆神秘消失后,让人们大为疑惑,而且随之对其消失的神秘之因几多猜测而难得其果。不过几天后,人们惊讶地得知,刘晓庆居然在深圳现踪,而且是在海关。

媒体报道,5月9日,刘晓庆在深圳海关试图出境时,被海关有关人员拦了下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刘晓庆此次在极为敏感的时间里出境的希望破灭了。

海关不动声色地拒绝其他手续齐全的刘晓庆出境的理由是:“护照与实际年龄不符”。

刘晓庆:根本就没去过深圳

深圳海关的消息传出后,记者似乎也不敢十分相信,当即与深圳海关取得了联系。一位海关工作人员证实,刘晓庆9日被深圳海关留下确有其事。但当记者转而向晓庆文化公司探问时,一位员工则称,刘晓庆此次去深圳是做生意,一直有人暗中监视她。那么就是说刘晓庆确是去过深圳,只是没去海关、没想出境,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去谈生意了。但这是否最后的事实?当事人还没有个说法。

刘晓庆的电话一直是关机。

此时刘晓庆到底在哪里?是在深圳还是在北京?是在狱外还是在狱内?不管她在哪,涉嫌偷漏税一案似乎都在向明朗化方向发展。

有位记者终于意外地拨通了刘晓庆的电话。

第一次通话时,刘晓庆明确表示自己在公司,第二次通话时她竟然很不耐烦地甩了一句“你就说我在监狱吧!”

5月13日,记者再次拨通了她的手机。记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晓庆竟然完全否认了自己在五洲大酒店亲口对记者说的“妹夫靖军被拘禁”一事。这一否认不禁令记者们目瞪口呆———刘晓庆这是怎么了?

记者此时关心的是她是否在深圳海关被扣,对此,她矢口否认,“去深圳是应当地企业邀请,然后想去香港散心,自己无出逃之意。”这与晓庆公司员工的说法倒是一致的。人们难以相信的是,如果她什么忌讳也没有,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别说北京电视周展销的事,比深圳企业相邀大得多的事最少还有某公司请她出演某部片子的开机仪式在等她,这个节骨眼散哪门子的心?

总是有太多的记者对刘晓庆有没有必要设下的这些谜团大惑不解或目瞪口呆。于是又有人拨通了刘晓庆的电话,这次刘晓庆回答得相当干脆:“根本就没去过深圳。”

刘晓庆的律师之一李国荣证实说“刘晓庆去过深圳,她出境时,被告之不能离境,事实就是这样,那些说她要逃跑的消息不是事实。”

在权威的官方没有发布有关事实真相时,当事人如何说法显得尤为重要,要命的是当事人如同精神分裂症患者,可能因为处于非常时期,几近于胡言乱语了,难怪某记者在一篇消息中写到的那样“短短几天时间内,刘晓庆自己居然连连否认自己的‘说法’,让人真假难辨,但有关人士分析,只要刘晓庆公司偷漏税的事实成立,刘晓庆本人就难逃制裁。”

索性全盘否定

此时的刘晓庆处在风口浪尖上。刘晓庆应该算是经过风风雨雨吹打的,按她的话说,迄今经历了7次人生的危机,也正如她所说,这第7次是最大的危机。

人在风口浪尖上,难免一时无法准确的把握自己,无论是荣誉的浪尖上还是磨难的风口上,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们发现,处在第7次危机中的刘晓庆已经不是把握自己的问题,而近于神志的错乱,她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有关部门、面对公众了。是与非此时在她的脑子里全部搅成了一锅粥,只要她想回答什么问题,从嘴里流出来的话已经没有了即使是表面的逻辑性,却像是演员般各种角色随时可以互换。她的脑子里挤压着各种信息,而糟糕的是这些信息都已经被她的下意识卤水点豆腐般改变了物质形态,至于是干豆腐还是大豆腐还是水豆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理直气壮。

也是在刘晓庆回答了前一节那位记者的问题后的当晚,她再一次违背了自己不再接受媒体采访的诺言,接受了《天津日报》某记者的电话采访。仅仅是半天的时间,刘晓庆不知又哪根神经错了位,对绝大部分问题又有了“新说法”。下面是该记者发表在天津日报的报道摘要:

时时处在“新闻旋涡”中的刘晓庆,近几天来又不断有“新闻”出现在各媒体上。而出现频率最多的是各网站。而此次的“新闻焦点”,是刘晓庆和晓庆文化艺术有限责任公司“偷税漏税”一事。其中,关于刘晓庆在京城神秘消失、在内蒙古被扣押、妹夫靖军被刑拘、妹妹晓红含泪遣散员工等,已经被媒体“炒”得很火。昨晚(12日),本报记者拨通了刘晓庆的电话,就以上情况采访了她。

记者:晓庆,最近媒体关于你和你公司“偷税漏税”的事“传说”很多,请你谈谈这方面的情况!

刘晓庆:我是被人陷害的,而且害得很惨。其举报人,是被我们公司开除的职员王建中和李虹。他们向税务等部门举报我们偷税漏税,还到处写信,写出了100多封。

我们挣的都是血汗钱,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既没有贩毒,又没有行贿受贿,更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自己劳动所得。我们每一年都是纳税大户,都在100万元以上。我们是被人陷害。现正在调查当中,我们接受调查呗。

刘晓庆:具体原因不说了。已经被害得很惨了,再一说他们又来害。

记者:有消息说你7日夜从京城神秘消失,还说你涉嫌偷税漏税被有关部门羁押,现暂扣内蒙古。是这样吗?

刘晓庆:消失什么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消失干嘛。至于说我被扣押,扣押了现在还能跟你说话吗,真要是那样,那我就在监狱里跟你说话吧。我是因为记者打电话太多,就把手机关了,这样一来,他们就乱猜。最近我们正在处理这些问题,忙得很,记者打电话的很多,可能过两天我又要关机了。

记者:还有的说你已开始“享受”电话、外出被监控的待遇。

记者:在最近的“税务风波”旋涡中,你公司总经理、妹夫靖军一周前(该位记者看来得到的消息是旧闻,仍然还记着的是“一周前”)已遭拘捕,这是真的吗?

刘晓庆:没有,现在正在审查当中,不是关起来,是让我们讲清楚一些问题。

记者:公司账号是否遭冻结?

刘晓庆:也不是,是在接受审查,反正有好多审查的手段。

记者:还有消息说你妹妹晓红含泪遣散员工?

刘晓庆:谁遣散?大家不是干得好好的嘛,真是树大招风,影响大了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招惹是非,媒体又会乱写。

记者:这“税务风波”对你公司的创作生产会有影响吗?

刘晓庆:当然有影响,因为牵扯很多精力。

在这篇答记者问中,刘晓庆对许多关键问题完全推翻了她的此前所说,到底谁是真正的知情者?我想,对于该事件,真正权威的知情者当属税务与司法当局,其他的知情者虽然未必一点不知,但总不会那么全面。但是,人们也可以对这些知情者提供的情况进行判断,只要你愿意为刘晓庆的这次最大的危机牺牲点时间。

知情者说,其实刘晓庆很早以前就被监视了,至于哪个部门在实施监视,是否合法,还是根本就是私人机构(好像私人机构对公民实施监视在中国确属不合法),当时刘晓庆的朋友们,也就是最早知道她已经被监视的朋友们并不知道。

监视这位公司董事长、自称就是公司账务出现问题也与她无关的刘晓庆的人最多时曾达到7个人。期间,知情者向记者说,与刘晓庆关系非常密切的几个朋友也分别被有关部门问过话。记者追问他所说的有关部门指的是哪些部门?他表示是税务和公安部门。

这些刘晓庆的朋友自然比外人更了解事情进展的状况,也会根据他们掌握的情况对一些敏感性问题做出自已的判断。他们说,仍然在押的靖军,可能会面临蹲监狱的命运。谈这个话题时,一位刘晓庆的好友叹道:“我们估计都很难再出来了,这件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了。”这一判断不久后便被证明了其准确性。

另一方面,也有刘晓庆公司的员工透露,最少在5月14日之前,刘晓庆仍然很轻松的在公司工作和休息,14日晚上还约她的员工和她打羽毛球。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在那一两天里,这是可能的。

刘晓庆的电话被监控,这是刘晓庆身边与其关系较为密切的朋友都知道的事。目前,刘晓庆备用了另外一个手机卡号,或者如果有紧要的事情,干脆就到街上去打公用电话。一位知情者说:“刘晓庆被监视的事情被媒体披露的前一个星期,晓庆给我打来电话,说她现在被全面监控了,以后给她打电话说话时要注意一点,而我后来给刘晓红打电话时不小心说了一点别的东西,刘晓庆连忙制止我。”。

这位知情者还介绍道,不仅刘晓庆的电话受到了监控,她家人的电话、公司电话、公司一些职员电话都受到了监控。

曾经借农民钱不还

就在刘晓庆涉嫌偷漏税案见诸媒体不久,在众多的有关刘晓庆牵涉该案的报道中,出现了一位叫贺中荣的律师代表苏北农民向刘晓庆讨债的诸如《刘晓庆又遇旧债主一律师代表653位农民赴京讨债》等新闻。人们或许会认为:这个时候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是不是在跟着凑热闹?或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之类?

其实,该案算是“陈年旧案”了,几年前就已经法院终审判决。在刘晓庆此次初涉偷漏税问题之前,这位苏北农民的代理律师就一直奔波在北京的相关部门之间,期待着最后的法律行动。可能跑得久了,接触到的、听到的相对秘密的消息可能也多了。此前他已经意识到了如果自己接手的这个案子不能尽快解决,可能本应属于农民的钱,因为刘晓庆再涉它案再想讨回可能遥遥无期了,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位律师不但并非是当初人们所想的半路杀出,而是一直在等待着还苏北农民一个公道,只是,他这次遇到了这样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对他接手的这桩案子有否实际的益处却很难说,因为用刘晓庆的话说,“亿万富姐”也“手头有点紧”了,如果最终她的资产被税务部门抵了税,应偿还苏北农民的钱哪里去弄呢?

1994年3月,刘晓庆任董事长的北京晓庆化妆品公司与徐州市铜山县马坡乡前八段村达成协议,共同投资建立晓庆化妆品公司徐州分公司。该公司负责晓庆牌系列化妆品的生产,北京总公司在产品出厂三个月内,把加工费付给徐州分公司。

合同签订后,徐州分公司共生产了247382瓶晓庆牌化妆品,并全部由北京总公司提走,但到现在为止,刘晓庆一分钱加工费也没有向徐州分公司支付。这不仅导致了徐州分公司最终停产,连当初建厂时653位农民筹集的40万元建厂借款也石沉大海。为此双方对簿公堂后,铜山县人民法院1996年3月8日判决北京总公司败诉,要求被告返还40万建厂借款,赔偿部分经济损失68822.4元,而北京总公司拖欠徐州分公司生产加工费一案,铜山县人民法院与同年7月22日判决北京总公司败诉,要求被告支付544240.4元的生产加工费,并从1995年3月1日起到执行为止,按欠款总额每天千分之一支付部分违约金,迄今已累计近280万元,以上两项总计约380万元。铜山县人民法院几次派人赴京强制执行,前八段村农民也多次赴京向刘晓庆讨债,均无功而返。

说起这桩旷日持久的追债案,贺中荣律师就万分感慨、大叹真是一言难尽。自他接手这两案的执行程序的代理人后,没想到这一艰难过程也让他备尝艰辛,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在法院的判决书上“板上钉钉“的事,被告却一直拖到现在也没还一分一厘。贺律师说,自己是代表江苏省徐州市653位农民专程到北京向刘晓庆讨债的。

贺律师说:“为了不还钱,刘晓庆设置了好多骗局,像变更公司法人等手段都用上了。”贺律师介绍,早在今年春节前,他就到北京与刘晓庆的律师再度交涉,经过与刘晓庆公司的律师李国荣等交谈,刘晓庆方开始提出以“刘晓庆”的名字抵债,也就是说,刘晓庆准备把自己的名字再度“让出”作为“化妆品的名字”,但此提议遭到拒绝。

贺律师说:“刘晓庆方的提议遭到拒绝后,表示说她们有时间考虑,结果就彻底赖账了。”

他坦言,在他担任这两案执行程序的代理人之前,已有数位律师经手过,但最终都退出了,对能否追回欠款,他已不抱太大希望,因为他体会到了刘晓庆是如何的百般狡赖与编织了怎样可怕的关系网。不过,他把事件发生9年以来的全部过程和证据,记录整理下来,写成了一本10万字的书,书中总结了刘晓庆“空手套白狼”的几大特点,包括她利用我国地域差和条款分割联系不紧密的“疏漏行骗”、;“支解行骗”、撒谎吹牛等等,其中还收录了大量签字单据、合同之类的实物证据。

贺律师说,他写这本书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个案子最终推向道德法庭,向世人提示:“亿万富姐”本来就是浪得虚名。

他还说,对于“亿万富姐”这个“只见标题,不见内容”的称号,一段时间以来见诸各大报章。传得神乎其神,却没有任何人探究,她在商界做了哪些惊天动地的事?通过深入的走访调查,贺律师终于掌握了诸多第一手材料。

据贺的调查,北京晓庆化妆品公司,是1993年4月注册成立的具有中国企业法人资格的外资(港资)企业,由香港高尚发展有限公司投资,但在香港企业注册部门,贺却查到了这样一个数据:这家董事长为刘晓庆的香港企业,事实上只是刘晓庆和美国国际远景公司一位叫王亚平的各出资5000港币共10000元港币注册成立的。而在国家经贸委的外资企业申请表上,高尚公司投入到刘晓庆化妆品公司的资产却由一万元港币变成了100万港币,而总资产则成了1亿美元的天文数字。

在取证过程中,贺律师了解到,刘晓庆化妆品公司在北京登记注册时,账上资金仅55万美元,其中11万美元是流动资金,44万美元是机器设备。注册完成后,仅有的流动资金也被抽走,1997年法院查封时账上仅留有100美元。该企业于1999年12月被有关部门正式注销。

另据贺的了解,在圈子里声名远扬的北京晓庆公司实际注册资金只有50万元人民币,其中刘本人占40万,刘母和刘妹各5万。晓庆实业发展公司注册资金200万元,而刘晓庆新领域策划有限公司也早已于1999年与化妆品公司同时注销。这样算下来,刘晓庆的资产总额实际上不超过1000万,又哪来的亿万、又何以自封为“亿万富姐”呢?

谁来偿还农民的百万血汗钱呢?尽管晓庆化妆品公司早已注销,刘晓庆曾经作为该公司的法人代表,欠款当然应由她个人归还,所谓“人不死,账不烂”,即使人死了,账也不会烂。

对于这桩案子,作为刘晓庆的律师之一,近些天自然是非常繁忙,当记者问到铜山县农民索债一事时,他干脆回答:“无可奉告。”

刘晓庆曾在几天前令人同情地说过,她挣的都是血汗钱,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可,不知她为坑骗铜山县农民的真正的血汗钱付出的是什么样的“血汗”!

“如果这次刘晓庆因为税务风波而倾家荡产了,追债的也只能作罢。”这是律师对记者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为何如此说法呢?贺律师在稍后不久,面对重庆晚报记者的采访时说,所谓亿万富姐的称号只是和中国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刘晓庆的公司总资产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万元。(图片由王若冰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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