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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中的悖论:柏拉图、奥古斯丁与先秦哲学家们

2002-09-18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柏拉图的早期对话录也称为苏格拉底对话录,因苏格拉底反驳论证的谈话术来反驳对话者最初的主张而著称。许多学者认为这种策略在柏拉图晚期的对话中已经消失,另一些学者认为这种方法仍在继续使用,认为反驳论证是普遍使用的辩论技巧。本论文要讨论三种古代对话:两种存在于古代西方经典中,另一种存在于中国先秦。柏拉图Meno与奥古斯丁的De Magistro之间已经间隔了八百年,但是它们之间可以由共同的主题相联系,即教与学的悖论及进行论争的对话结构;至于公孙龙子的坚白论,既可以从认识论也可以从实践论的角度神秘地与西方两种文本相联系。本论文证明了近几十年来修辞学的复兴,通过话语行为对文本边界的模糊,以及作为如文学那样的话语实践的哲学的复归。

强调对话在哲学追问中的重要性永远都不会过分。如果我们追苏格拉底与奥古斯丁的教诲,我们就有充分的理由阅读《公孙龙子》。现存六章中的四章是明显的对话形式,一种教诲式的对话形式。这里我将集中探讨关于“坚白论”的对话,这其中的隐含意义是“通变”。在先秦“合异同”、“离坚白”的对立的两派中,公孙龙子主张基于悖论的区分,成为孔子门徒与道家庄子嘲讽的标的。《公孙龙子》所惯用的散漫的对话体成为他表达观点的理想方法,这也是苏格拉底所使用的方式。关于对话的结构,《公孙龙子》与两种西方文本有两个特性:首先,早期苏格拉底以对话者苏格拉底的困惑、诡辩、机智而著称。而《公孙龙子》中的对话者都是无名无姓的,他们的实际存在是由不断重复的“曰”字作提示,人们可以设想对话是在两个人之间进行,因为其高度抽象的形式,对话可以在任何时间的任何对话者之间进行。实际上语义特性与指涉性的缺乏,可以使对话者专注于“纯粹”的本体论和认识论问题。《公孙龙子》的对话形式也称为“主客问难”。其次,古代汉语的句法的随意性及“电报”文体可以生发出大量的悖论和语义的模糊性。《公孙龙子》并不是特例,其实在中国古代的哲学著作里是屡见不鲜的。

最后应该说明的是“坚白论”与其并不相干的两个西方“伙伴”在话语结构方面的关系。在中国文本里似乎基本不存在戏剧性,这可能导致哲学家对文本间性缺乏兴趣。对话是从双重层次的确话语结构开始的。问话者一(事实上是请别人问)并不问,“‘坚’‘白’‘石’是三吗?”,而问,“我们能说‘坚’‘白’‘石’是三吗?”这两种阅读的差异是巨大的,因为第二种阅读是对用语言来塑造世界的元语言反映。而这一点正是为符号学奠定了基础。正是这种推论使得关于认识论和本体论的抽象、学究式的讨论文本化,并引起象我这样的文学学者的兴趣。在此意义上,《公孙龙子》与柏拉图和奥古斯丁一起,撰写了一部符号学的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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