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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塔斯曼承认曾与第三帝国有密切交往

2002-11-2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柴野 我有话说
日前德国独立历史委员会在慕尼黑大学向社会公布了历时3年之久的对贝塔斯曼出版集团历史的调查结果。这份近800页的调查报告从贝塔斯曼家族企业的产生、企业的行为和政治态度等方面入手,重点调查了1921到1945年间该企业与第三帝国的关系,揭露了贝塔斯曼靠出版宣扬战争的书籍发迹的事实。报告发表后贝塔斯曼现任领导梯伦立即做出反应,完全接受调查内容并表示一定以此为鉴,正确认识自己的历史。德国舆论对历史委员会的报告和贝塔斯曼集团的态度给予了较高的评价,并相信该企业一定能够很快走出历史阴影,再创辉煌。

贝塔斯曼欲盖弥彰

1998年3月,当时的贝塔斯曼董事长米德尔霍夫在纽约一家豪华饭店接受了美国某机构授予的勋章,表彰他的出版集团为德国和美国人民的友谊做出的贡献。利用这个机会米德尔霍夫大谈贝塔斯曼的反纳粹史,强调贝塔斯曼曾经被纳粹宣布为危险机构,是第三帝国时期少有的被纳粹强行关闭的几家非犹太出版社之一。米德尔霍夫在这种场合大肆表白自己的出版社是反纳粹英雄,其目的主要是为了打消犹太人的敌意,因为贝塔斯曼那时正因为收购美国兰登书屋而遭到纽约犹太社团的强烈抵制。他的这番讲话引起了杜塞尔多夫社会政治学家费希特的愤怒,费曾因揭露帝国大厦纵火案真像闻名于世,他对贝塔斯曼进行广泛调查后首先在瑞士《世界周刊》和美国《民族》杂志上发表文章,揭露该集团无耻掩饰与第三帝国有密切交往的历史。贝塔斯曼领导成员得知消息后四面出击,进行围堵。他们利用与国家电视台领导的个人关系阻止过德国电视一台和二台对此进行报道。但随着社会舆论对贝塔斯曼的压力越来越大,1999年该企业领导不得不决定,委托一个独立的历史委员会对企业与第三帝国关系的历史进行调查。

纸里包不住火

贝塔斯曼委托著名历史学家、犹太问题专家弗里德兰德尔成立了一个独立委员会,对贝塔斯曼家族在纳粹时代的活动进行调查,弗里德兰德尔提出三个条件,一,要由他亲自选定委员会成员;二,委员会可以无限制地查阅企业各个时期的所有文献;三,对于调查工作和调查结果企业无权干涉和过问。在过去3年中,委员会几名成员对大量不同来源的档案进行了仔细研究,最后将焦点集中在以下几个问题上:贝塔斯曼时任领导人莫恩与纳粹的关系,希特勒统治时期业务扩张的情况以及该企业被关闭的实情。

调查结果表明,莫恩一家与纳粹关系密切。1921年莫恩继承父业,开始掌管贝塔斯曼企业,他在当年就向希特勒捐助了15000帝国马克,鼎力帮助尚处于发展初期的希特勒,有人甚至怀疑他一家对希特勒帝国的兴起起到过不可忽视的作用。在纳粹1933年掌权之后,莫恩又逐渐把出版社的出版重心从神学著作转到战争宣传方面。当时,贝塔斯曼是纳粹宣传品的最大印刷者,高达2000万册,比希特勒的民族社会主义党的出版社印刷的宣传品还要多,例如,一本标题为《给“棕衣人”的马丁·路瑟博士问答集》的书就是对纳粹士兵进行指导的书(纳粹党卫军成员穿棕色制服,所以又被称为“棕衣人”);另一本《希特勒青年团之圣诞书》则宣扬将基督教与纳粹理论融合在一起。

报告认为,当时贝塔斯曼被纳粹警告并查封的原因并非是反纳粹的结果,而是该出版社出版了一些宗教书籍,被当时纳粹的审查人员认为是“邪恶”的,更主要的理由是发现出版社私下囤积了十分紧俏的纸张。历史调查委员会还发现,贝塔斯曼曾强迫来自维尔纽斯犹太区的犹太人做劳工的事实。

二战结束之后,贝塔斯曼大肆宣传其“反纳粹”的行为,因此很快就得到了英国官方所颁发的出版许可证。在随后的半个多世纪里,贝塔斯曼集团的事业蒸蒸日上,公司业绩有了长足的发展。

令人信服的态度

在独立历史委员会公布调查结果之际,10月7日现任贝塔斯曼领导梯伦发表声明认为,这一调查结果不仅对本企业同时对德国所有出版业都有重要意义,出版业的道德问题在每个时期,在每个政治体制下都不能忽略。同时他还对坚韧不拔地揭露该企业历史问题的费希特表示感谢,“是你的调查并发表的大量文章才促使我们下决心成立了委员会,专门就此进行调查”。梯伦还强调说,“我们是德国第一家敢于把自己的一切档案用于历史调查的企业。我们遵守了自己的诺言,没有对委员会的工作进行任何一点的干扰”。这位世界顶级出版集团总裁坦率地承认,他们一直没有正确对待自己的过去,并真切地表示,对于过去该企业在论述自己历史时所出现的错误表示道歉。他声明,贝塔斯曼完全接受委员会的调查结果,并决定毫无保留地认可报告中对该企业在第三帝国表现的结论。最后梯伦总裁谈到,人们千万不能忘记自己的过去,我们要从过去的错误中吸取教训,所以我们希望更多的人来阅读此报告,我们将要在本企业内部掀起一次大讨论,将把企业史作为企业文化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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