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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眼中的刘海若

2002-12-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刘海若在台湾中国文化大学读历史系主攻专业是中国近代史。她的父亲刘凤翰先生是位知名的历史学家。如今虽已年过76高龄但仍兼任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在中国军事史和近、现代史研究领域享有重要地位。著书列传甚丰。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刘凤翰先生曾两次来香港讲学,先后在香港珠海大学和香港新亚研究所任客座教授。因此他在香港史学界也具名望。刘老十分疼爱二女儿海若。在事业上他曾有意把海若栽培成史学者,也曾在海若的学业上言传身教、细心指引过。在生活上身为慈父的刘老对海若的成长倾注了无限的关爱,细微之处无不浸透款款爱心。他既是海若的父亲也是她的启蒙良师和朋友。这种亦父亦师亦友的亲情关系更使得刘老在得知刘海若发生意外后悲痛欲绝。全赖刘老意志坚强,挺过了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为悲痛的一关。

2002年6月7日,刘凤翰老先生接受了凤凰卫视新闻采编部的电话采访。在逾1个小时的采访中,从父亲的角度谈了对海若的看法,得以让外人第一次更深入、更全面和更贴近地了解海若。该采访经整理收录在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的《回家吧,海若》一书中,我们将其呈现给读者。

问:海若大学选读历史专业是否受到您的影响?

刘父:海若先读了两年俄文,她懂得俄文。两年后她转系,又读了3年历史,所以她在大学一共读了5年书。我那时想,台湾懂俄文的人并不多,而且读俄国历史的也不多,研究中俄关系的就更少,所以她毕业后学校想留她做研究生或助教。我当时想送她到柏克莱大学远东系直接念Ph.D(博士学位),但海若不愿意,说,我再念一辈子也赶不上爸爸,我不想再念历史了。我就跟她讲,说良心话,她不是经常同别人讲爸爸很开通吗,我觉得孩子愿意怎样就怎样,绝不勉强你,后来她就完全自己做决定了。

问:在中国文化大学读书的时候,海若主攻方向是什么?她读书刻苦吗?

刘父:是中国近代史。那时她拿着我写过的几篇抗战史论文章,给她的教授看,教授说,哎呀,这是台湾最好、最新的东西了。当然人家并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教授就建议她读中国近、现代史。

我对女儿的训练是比较严格的。比如说,我们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是要读《资治通鉴》的。但她们在大学就不太注意这门课,但是我还是叫她读《三国志》。我把《三国志》拿出来,一段一段要她圈点。我说,如果你将来真的要研究历史,你就必须要看这些史书,要看古书。你连古书都看不懂的话,你就没办法研究历史。现在有很多大学生拿了博士学位,但还是看不懂古书,连明、清的文字都看不懂。所以那时我让她念《三国志》,念得很苦。但她真的去念,理解得也还不错。后来我还带她做口述历史,写了两本口述历史访谈记录书。当时她觉得很辛苦,我就跟她说,你要想在文字上下功夫,就得这样做。中文是天下最难的文字,如果你连中文都不懂的话,你还想做历史、通外文,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在这点上,海若是下了真功夫的。

问:但后来海若选择了做记者。她有征求过您的意见吗?

刘父:有、有。我说你干什么都可以。比如说,她后来去美国读财经,也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跟我说了,我说那你就去吧,你愿意念,你就念吧。本来我有些朋友是在柏克莱大学远东系教书的,如果她真想去,是可以直接念Ph.D的,但说什么她也不干。

问:海若在您眼里是个怎样的孩子呢?

刘父:海若在家里是最不让我们操心的孩子。她胆子很大。她的弟弟什么时候都跟着二姐后面跑,二姐上哪儿他上哪儿,她不去,弟弟站在后面也不走。海若胆子很大,个性很强,有些男生的味道。家里的事情她不太管,也不太爱发表意见,学校里的事情也不太爱跟家里人讲,在外面的事情、朋友也不太爱讲。在我和她妈妈看来,海若读书是最不用操心的,生活上也不用操心。海若平时话不多,不和你?嗦。很多事情大家都说“要三思而后行”,可她是孔夫子的信徒,两思就决定了。她书读得也是不错的,属于中上水平,不需要别人操心,什么事情她都可以自己安排得好。说良心话,她是家里的老二,老二一般都是被忽略的孩子,好像是没人管的,因为前面有老大,后面又有老幺,她好像也有被忽略的感觉。我记得她还小的时候就说过,爸爸爱谁、妈妈爱谁。我问她谁最爱你呢?她说,“阿婆最爱我。”

问:海若平时在家爱看什么书呢?

刘父:她看的书很多、很多,也很广。有时她看心理学的书,有时看一些翻译的书,她还爱看财经杂志。她在《商业周刊》工作过两年,写过很多文章。李登辉住的红禧山庄值1亿多(台币),但只付了6000万,这件事曝光也是海若点的火。像是立委陈葵淼,在立法院质询时就是根据她的文章。

问:据您的观察,海若追求的理想是什么?

刘父:海若最想做的就是新闻,又做采访,又做主播,这是她的最大目标。海若曾跟我说过,离开TVBS主要是TVBS再好、再红,也是Local(地方台)。我到凤凰台,因为它是International(国际台),它是全世界华人的电视台,TVBS只是2300万台湾人的电视台,我当然要过去。我一句话也没讲,我说OK,爸爸同意你去。她去《商业周刊》、TVBS都会和我商量,我100%的都会同意。

问:海若曾经在凤凰节目《凤凰太空站》里说过,爸爸有时会接听我的电话,如果是陌生人或是不熟悉的朋友,就会挡回去。这是真的吗?

刘父:是真事。海若长得还不难看,所以找她麻烦的男孩子很多。有时我就会问对方贵姓,什么地方打来的?如果对方说是她的同学,我就会问是哪间学校的同学呀?有的时候她很忙,所以没有必要的电话我就会挡掉。后来她自己装了电话,在家她有专线电话,我也就不再管了。这些事还是比较早以前的事,后来我也就没再管了。

问:海若有没有和您提起过她私人感情上的事,或是男朋友的事呢?

刘父:有过。爸爸也参加过意见。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很好,她会听大姐的意见,也听过妹妹的意见。当然,我是希望她结婚成家的。她曾经跟我保证两三年、甚至于她多大岁数时就结婚,因为我也老了。她对这些事情不和我保密。海若非常开朗,我们也不坚持,也从不介意她的选择,总之她认为是好的,就去做好了。她大姐在香港的时候,她会和大姐说私人的事,回台湾也会和妹妹说。说心里话,在这方面,我完全会让孩子自己去选择,因为她们都已长大成人了嘛,这些事情在我们家里没有困扰。有一阵子她和男朋友吹了,吹了也就吹了。我们做家长的不参与,但会劝解她,由她最后做决定。当然,她个性强,有时对我说话也不管不顾的,我跟她多说几句,她也会顶我的。比如说,我说你结婚要比你的事业更重要,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是不是该考虑结婚了?她就说,没时间考虑这个呀。说良心话,我不太喜欢她做女强人,女强人做到什么程度?没有个上限嘛,总是要结婚的吧,她现在就是全为工作。她说她和张忠谋是朋友,张忠谋的优点在哪里,我就是要学他。她很有事业心,思维很清楚,又做访问,又做主播,还当制作人。文字下笔也快。

问:在您的记忆中,有哪件事您最难忘?

刘父:海若小的时候好动,脑袋上经常碰的是一个包一个包的。我那时就把桌子角用布包上棉花,防备她碰伤了。我还想过给她戴上个小钢盔。1970年到1971年,我在英国伦敦大学进修,海若打秋千摔到地上,脑震荡,好像后脑勺撞裂了。那时她只有四五岁大。后来治好了,对她也没造成太大影响。我现在就想,如果这次她真的戴上个小钢盔的话,可能就不会伤得这么重了。人啊,保护头部实在是太重要了。我老在想,上帝怎么会老是找她的脑袋呢?我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海若和别人一提起爸爸的身体,就会忧心于面。她常给我买这买那,在香港给我寄的钱也多,给我的零用钱很多,对我的孝顺非常重,非常重,我有时会感到受宠若惊。我是以节俭为美德的那一代,她是属于有钱就花的现代女性。她老说,“爸爸,这就是生活。”对这个问题,我俩也有过争论,但她老是说,这就是生活,您就必须要听我们的,又不需要您花钱。我说,不需要我花钱,我也觉得心里不愉快,所以我们有时也为这争论。最近她特别关心我的身体。我的眼睛是青光眼还带白内障,我又有气喘病,不能开刀,她就和妹妹说,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爸爸的病治好。她非常关心我的身体。她上哪儿去,总会给我带些东西回来。我有时就说,你看,我这一身从鞋、袜到衣服、衬衣,都是海若买的,她真的很孝顺。

问:您的邻居、同事是怎么评论您女儿的?

刘父:我的同事老是问我的女儿怎样、怎么邻居也关心她。别人介绍我时,老说“这是刘海若的爸爸”,她现在的名气比我大多了,尤其是她采访过朱镕基总理,又和江泽民主席到南美洲访问,还采访过APEC(亚太经济合作会议),同事们都夸赞她,说你女儿真了不起。同事老开玩笑说,这是刘海若的爸爸,倒不说这是刘凤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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