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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的魅力

2002-12-18 来源:中华读书报 赵强 我有话说
法国的社交圈子从中世纪以来就出了名的,据说闻名遐迩的巴黎时装便是来源于路易王朝的宫廷舞会,当时的贵族妇女们争奇斗艳,谁的服饰能够出类拔萃,便能招引来一大帮模仿秀,这几乎可以作为时装的定义——世界上被模仿得最多的服装。本以为随着民主政权的崛起和王公贵族们的消失,这样的圈子从此不复其风采,没想到却原来是自己孤陋寡闻。每年12月,巴黎都会举办一个名为“初入社交界”的盛大舞会,虽然不再专属贵族,但能获得邀请的不是权贵政要的晚辈,便是豪富名流的后人,更重要的一点,都是窈窕淑女,芳华年纪。

贵族在今天应该如何定义,不仅对中国是个难题,西方社会拿它恐怕也是颇为头痛。按照舞会组织者柏恩的话来说:“时下真正的贵族无处不在,是不是贵族视心智与脑袋而定。”不过倔强的法国人如果觉得自己不是贵族,就不敢参加这场舞会,自然也不是迂腐得可笑。真正的贵族已经消亡在了百年以前,柏恩的话只会落给批评者口实:不过让服装设计师与珠宝商有机会针对富豪大肆宣传而已。

2月22日《人民日报》海外版翻译美联社的消息称:二十几位来自世界各地的漂亮美人儿,齐聚豪华的葛里翁旅馆,意大利总理女儿芭芭拉颈戴珍珠,还穿舌环。法国《时尚》杂志总编辑之女朱丽亚,穿着一袭高衩豹纹雪纺纱晚礼服,令人窒息。这讲的应该是去年的事情,那一年的花魁是美国现任总统布什的侄女——劳伦·布什。而据新华社12月9日的特稿,今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克塞尼娅·维尔加恩斯卡娅·戈尔巴乔娃身上,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的外孙女,刚刚年满20,初次踏入西方上流社会社交圈。记者报道舞会举行的地点是克里永饭店,估计和葛里翁旅馆是同一个地方,也许就像我们的北京饭店。据说北京饭店从7月开始引入了全套巴黎红磨坊式的盛装晚宴,为先富起来的人提供高档社交场所,不过人均消费从将近2000元降价到了800元,着装要求从燕尾晚礼降格到了T恤,参与者还是寥寥。相比而言,我们完全可以说没有社交文化。

美女、金钱和权势把这场舞会装点得琳琅满目,不过,大众是难以融入这样一个圈子的。哈贝玛斯论述公共空间时说——“咖啡馆形成的舆论可以影响到社会”,而克里永舞会所带来的冲击却很难深入到民间。近几年来,“小资”唱罢“布波”登场,西方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不断随着工业文明的前进而辗转反侧,中国引进的速度非常快,质量却如同这译名一样无法恭维。虽然媒体上有铺天盖地的文字引诱大众去追求“小资”和“布尔乔亚+波西米亚”式的生活,但追到根子上,Bourgeois无非市民而已,而Bohemia呢,则是流浪汉,虽然法国浪漫的诗人和画家赋予了Bohemia以些许艺术气质,但他们可是声称惟有塞纳河畔才能有这样的波西米亚人——在寒冷、饥饿中充满爱与希望。所以不管“小资”还是“布波”,市民身份才是其最重要的本质,这决定了愿意选择“小资”或“布波”生活方式的人只能拥有生活,不可能拥有思想。

贵族与市民正好处于两个极端,如同精英与大众这两极。市民的梦寐以求在贵族是天生的,精英的所思所想在大众是匪夷的。我们可以大胆指责“肉食者鄙”,可以尽情嘲笑“皇帝的新衣”,不过财富和权势并非贵族的惟一标志,西谚曰“三代出一贵族”,讲的便是超越物质的内涵。且不管那些女娇娃是否花瓶摆设,“初入社交界”舞会可以让我们设想,如果没有财富和权势的压迫,我们能做到什么?在世俗化的浪潮中,有钱有势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而真正的贵族却少如凤毛麟角。面对财富和权势,要么完全习惯,要么压根忽视,这样的人才可能具备真正属于贵族的精神魅力,换句话说,我们心目中的贵族并不是一种生活方式,而是一种思想方式,一种自然而然抗拒世俗化的思维习惯。能够这样思想的人便是我们所定义的精神贵族——最后的拥有秘密思想空间的人群。可惜的是,贵族的时代已经消逝了上百年了,这种舞会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象征意义,不过,英雄的时代都已经消逝了上千年,不还是有人大拍《英雄》的电影吗?能够偶尔想上一想,就足以浮一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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