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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美学散步者的足迹

2003-04-16 来源:中华读书报 卢政 我有话说
  对大师的学术足迹的追寻,是心灵之间的对话,是魂与魄的契合,是情与思的拥抱。

王德胜是我国青年美学家,他在美学的诸多领域都有所涉猎。其中他对于宗白华美学思想的研究用力颇多,发表了多篇专题论文。近期出版的《宗白华评传》(商务印书馆2001年12月版)是他在这方面所取得的又一重大研究成果。目前,人们对宗白华的研究多是关于其美学思想的,对其整个学术思想的探讨略显不足,对其学术生涯的研究则更显欠缺,更毋说从学术价值层面上探寻其学术生涯。王德胜始终以挖掘和探讨前辈的美学思想,从中汲取学术营养以丰富和提高自身的理论素养作为自己独特的研究路数。他站在一个后来者的角度,通过《宗白华评传》的写作,从纯学术的角度追寻了宗白华这位美学散步者一生的学术足迹,使宗白华研究更加学理化、体系化,具有开先河的重大意义。

作者对宗白华学术思想是将其放在整个20世纪中国美学学术进程之中,放到中国美学理论体系建构的高度加以深入审视的。把宗白华学术活动与当时的社会、文化思潮紧密联系起来,尽量做到比较全面、客观地反映宗白华一生的学术活动,力求揭示其深层原因。将某位学者的学术思想植入大的文化环境,这是比较大而且非常繁杂的学术工程,它需要较为充分的学术准备,易言之,如果没有文化学、哲学、史学以及社会学等方面的理论基础,没有科学的研究方法,是很难展开这类课题的。王德胜在叙述宗白华如何一步步成长为著名诗人、哲学家、美学家的道路时,从宗白华走上启蒙之路、积极投入新文化运动、参加“少年中国会”、主编《学灯》到诗歌创作、出版《三叶集》再到留学德国、北大教书育人等,作者都是以当时的社会文化思潮作为大背景加以评述的。从一定意义上说,《宗白华评传》是对20世纪中国学术发展史的宏观考察与对某一美学家的具体探析相结合的研究成果。

正如该书的题目所言,作者并非单纯地为宗先生“作传”,而是“评”、“传”结合,叙中有论,传中有评。一方面,在追寻宗白华学术足迹的基础上,系统地论述了宗白华的学术思想,客观地评价了他在诗歌创作、哲学、美学方面的学术成就。如,作者认为宗白华有关美学对象、美的本质等方面的观点和看法体现了一种“中国化”特色;宗白华将意境理论上升到现代美学的思辨高度,达到了“前无古人,后为来者追慕的思想高度”;“宗白华既是最早从理论上从事中西比较研究的学者,也是最具有文化意识和哲学思辨深度的”,“在现代中国美学家中,宗白华是第一个将中西审美空间意识作为比较对象加以探讨的”。另一方面,在评传的基础上,作者还深刻阐述了自己对哲学、诗歌、历史尤其是美学方面的一些独到见解和看法。例如,认为艺术创造不仅要求“心”生于物象之中,而且要求宇宙、人生以心为镜,成为艺术家心中的宇宙、人生——世界之所有,亦即心中之所有;“美学的发展前途,在于能够辩证地‘综合’不同民族、时代的理论特点,而这一‘综合’的前提,则是比较——于比较中见差异,又于差异里见融通会合的可能性”,等等。

学术评传首先要具备史书的品格,《宗白华评传》在这方面有自觉的追求。该书在形式上有所创新,不同于以往评传的写法,全书分为生平、人生理想、作为诗人的宗白华、作为哲学家的宗白华和作为美学家的宗白华五个部分,多层次、多角度地追寻了宗白华长达70年的辉煌的学术足迹。作者将宗白华定位为诗人哲学家、诗人美学家,一位在美学和艺术的林间花径中的悠然散步者。书中所探讨的问题不仅有关于宗白华美学思想的研究,还包括了他在哲学、人生观、诗歌创作、学术追求等方面的思想和实践,详尽地为我们展示了宗先生那超逸的思想体悟、博大深厚的生命关怀以及空灵出尘的人格智慧魅力。该书所运用的许多资料都是作者通过各种渠道挖掘、整理出来的第一手的新材料,是以往研究中没有出现过的。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作者花费巨大精力,广泛搜集资料,编写了比较详细的“宗白华年谱”,补充了一些宗先生的生平细节,从不同角度和层面反映了宗白华先生整个学术思想,弥补了学术界在研究宗白华美学思想时许多资料方面的空白,也使读者能对宗先生一生的学术活动有个清晰而准确的把握。可以肯定地说,《宗白华评传》是迄今为止学术界在宗白华学术思想研究领域资料最丰富、体系最完备、规模最宏大的一部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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