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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英格兰的先知

2003-04-23 来源:中华读书报 倪庆饩 我有话说
今年是伟大的美国思想家、散文家、诗人拉尔夫·华尔多·爱默生诞辰200周年。爱氏著作等身,他的人本思想,他的自立主张,他的民权观念,对美国人民影响至深。

1803年5月25日爱默生生于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一个牧师之家。他从小受到严格的家庭教育,14岁即进入哈佛大学,但他的一生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备受贫困和家庭痼疾肺病的煎熬。爱默生18岁从哈佛毕业后,开头当了一段语文教师,由于他的家庭世代都以牧师为职业,后来还是选择了神职。他反对流于形式的一些礼仪,以致被迫辞职,但传教讲道却锻炼了他的口才,使他得以通过巡?演讲宣扬他的社会改革的理想,因此吸引了许多听众,并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1832年他去欧洲游历,经意大利、瑞士、法国抵达英国,跟英国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一些代表人物华兹华斯、加莱尔、兰德等订交,使他开拓了眼界,扩大了交往。

自英国返美后(1833),从1834年起他定居康科德。他受到英国学者的启发,决心要建立自己的哲学体系,以研究和讲学作为终生事业。这时经他的邀请,一些新朋友陆续来康科德造访,他们都是新英格兰知识界的精英,其中有小说家霍桑,诗人朗费罗,文学批评家霍尔姆斯,女作家玛格丽特、福勒,哲学家布·奥尔柯特,还有追随他左右,执弟子礼的散文家梭罗。他们逐渐形成以爱默生为核心的“超验主义俱乐部”,并创立了自己的杂志《日晷》。

从1836年爱默生发表他的论文《论自然》起,他陆续进行公开的演说,这一系列讲演使他成为全美知名的学者。在上述演说中他号召大力进行各方面的改革,建立美国自己的文化和学术,使美国成为世界先进的国家。1841和1844年他的散文集第一卷和第二卷分别问世,其中包括他著名的论文《自立》,他赞扬美国人民的这种伟大的精神:“信赖你自己”,“羡慕是愚昧”,“模仿是自杀”,“谁想成为一个人就一定不要默守成规”。正是由于坚持这种特立独行的精神,美国人民才开拓了北美新大陆,争取到独立和自由,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富强、民主的国家。

1850年他发表另一部传世之作《代表人物》,同时还继续写他的日记。作为一个一生跨越19世纪2/3的作家,《日记》从1820年开始至1874年因病辍笔,是一部记录19世纪美国文化和历史的极为珍贵的文献,同时也包涵许多优美的写景,抒情的片断和完整的小品,记录下许多格言警句,可以说是一个散文的宝库。

1882年4月27日爱氏以80高龄在康科德逝世。

爱默生一生实现了他的三个奋斗目标:一是改革美国的宗教,即肯定人的价值,使人的人格从宗教教条繁琐的清规戒律之下解放出来;二是废除奴隶制,使美国成为现代意义上尊重人权的自由、民主国家;三是建立美国的民族文学,使美国文学不再成为欧洲文学的模仿品,比如惠特曼的诗歌,梭罗的散文,梅尔维尔的小说都具有鲜明的美国民族的特色,这一代作家都受到过爱氏的影响,从而形成美国的文艺复兴。他的另一个目标:让美国人摆脱拜金主义则未能实现,这不是他个人能做到的。19世纪初一位英国作家曾不无渺视地说过这样的话:“有谁读美国人的著作呢?”今天全世界凡受过高等教育而没有读过美国人著作的学人恐怕不多了。

爱默生的许多观点为历史证明都具有先知性。他的朋友,同时代的作家温德尔·霍尔姆斯称他的《美国的学者》为美国精神上的“独立宣言”;当代美国文学批评权威、耶鲁大学的哈罗德·布罗姆教授称他的“自立”思想是美国的宗教。爱默生著作中最宝贵的东西是他的人本思想,从这一点出发,他大声疾呼教育的重要性,尤其是人文教育。他强调“世界微不足道,而人才是一切”。“世界上一切伟大光辉的事业都比不上人的教育。”美国在19世纪与20世纪处在工业现代化的转型期,忽视了人文教育,从而造成年轻一代人的精神失落,后来发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才在大学低年级普遍设立人文必修课,而爱默生早就批评美国这个民族的脑子都用在“另一方面——财产上”。他说如果他办大学,他要把当代全美最杰出的人文学者、作家都聘请来任教。

爱默生使我们认识在股票市场、摩天大楼之外还有另一个美国,一个远离金钱物欲、沉静自然的美国。爱默生并没有脱离现实,如他自己所说:“一个完人是那生活在人群中间而又能极其和蔼可亲地保持寂寞的独立的人。”爱氏正是这样的人,他使我们对美国的认识更加全面深入,这也是我们今天来纪念他的现实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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