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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能抓住“彼得兔”?

2003-07-16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本报记者 赵晨钰 我有话说
日前,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将英国一家名叫费德里克·沃恩的公司告上京城法庭。此案不仅成为我国首例请求确认不侵犯商标权案件,也由于其中涉及到商标权和已进入公有领域的文学艺术作品的正当使用的冲突,引起了我国出版界和媒体的关注。

事情经过

毕翠克丝·波特是英国著名童话作家,她在1902年至1913年间创作了彼德兔等一系列童话故事,并亲手绘制了童话故事中的所有插图,这些故事和栩栩如生的插图在一个多世纪以来一直深受小读者们的喜欢,在欧美国家流传甚广。毕翠克丝·波特女士于1943年去世。根据中国《著作权法》,其创作的童话故事和插图应当自1994年1月1日起进入公有领域。事实上,该系列童话作品在世界上其他很多国家也已经相继进入公有领域。

英国费德里克·沃恩有限公司是第一家获得波特女士许可出版其童话故事的出版商,而且在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一直出版着各种版本的彼得兔系列童话故事。在1993年,即波特女士的作品在中国即将进入公有领域时,沃恩公司将该系列故事中的角色包括“彼得兔”及多幅插图在中国申请了商标注册,其中在16类商品(含图书)上就注册了数十个商标。

2003年,张润芳女士选择已进入公共领域的波特女士的19篇作品翻译成中文本,与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签订了《图书出版合同》,社科出版社出版了该系列作品的中英文对照本图书共4册并使用了波特女士创作的全部插图。社科出版社在该系列书的封面、书脊上使用了“彼得兔系列”,在封面、书脊及书内的页码处使用了一幅彼得兔绘图。该系列图书出版后一个月,沃恩公司以侵犯其商标权为由向中国工商机关投诉并向经销商发函,经销商因此公告停止销售。在此情况下,社科出版社如继续发行该系列书,不仅需要向各经销商做大量说明工作,而且会让各经销商面临被被告指控侵权的危险,社科出版社不得不被迫中止销售。于是,社科出版社委托律师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确认其产品不构成商标侵权。法院已于2003年6月10日受理此案。

双方说法各异

出版社方面认为,此套书的出版程序完全合法,在该套毕翠克丝系列作品集中使用“彼特兔”及绘图完全是对作品的直接、合理的使用,完全符合此前其他国家出版该系列图书的使用惯例。这种使用完全是为了描述作品内容,而根本未作标识出版者使用,亦根本不可能造成读者对图书出版者的混淆。因此,出版社认为未侵犯沃恩公司的注册商标权。他们同时对沃恩公司将进入公共领域的作品及其中的角色名称申请注册商标,并据此限制他人在原作品范围内对该名称及作品组成部分的使用是否符合知识产权法的规定和立法宗旨提出质疑:如果该公司的主张得到法律认可的话,将限制公共版权作品的流通,这与著作权有限期限保护的宗旨相违背,是否违背了社会公共利益?而且将对出版界的此类开发出版公共版权图书的行为造成极大影响,这是否不符合公平原则?据称,沃恩公司将彼得兔名称及图像注册商标这一做法,并未得到作者授权,其合法性才应受到质疑。

出版社方面的律师倪小红认为,面对图书这样一种特殊的商品,如何理解“商标”的使用本身就应当特殊对待。不能把图书的内容和标题看成是侵犯了对方的商标权,社科出版社的这套“彼得兔系列”,所有关于“彼得兔”的字样和图画,都是当作标题、内容和装饰使用的,根本不构成所谓的商标侵权。目前,他们正在与沃恩公司在国内的代理人积极进行调解。

沃恩公司的备选侵权案委托代理人之一的北京捷鼎咨询有限公司有关负责人张再平表示,出版社方面向媒体提供的材料“说得不客气的话,有捏造事实的嫌疑”。他说,其实并不是沃恩公司向中国工商局投诉,只是提供了一些情况,有关部门自己觉得有问题才开始查的。他表示,现在很多情况不好多说,而一旦他们得到沃恩公司的明确授权,将向媒体公布更多的事实。

案例意义重大

出版社方面表示,此番社科出版社以“请求法院确认出版社不侵犯费德里克·沃恩公司商标权”为由提起上诉,这一官司已经不仅仅是给某一家出版社或者某一套图书找个说法,更重要的,它将为中国出版界以后面临同样的问题时寻求法律的先例判决。

据悉,“请求确认不侵权之诉”在国际上是通行的做法,但在国内因被控商标侵权的一方主动提请法院确认不侵仅尚是首例,而且由于该案涉及公共版权作品的使用与商标专有权保护冲突等新问题,因此引起了多方面的关注。这也说明中国的出版社亦开始懂得如何主动利用法律保护自身在国际出版行业中的权益。该套书策划人沈浩波告诉记者,此案在国外亦引起版权界的讨论,甚至有可能引起国际范围的知识产权法革命,以反对使用各种办法对版权进行垄断。据他称,一些外国出版商也打算采取这种“请求确认不侵权”的做法来维护自己的利益。记者了解到,目前法院传票正在通过外交手段送至沃恩公司,开庭时间还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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