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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汉字精神

2003-07-23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胡邦彦先生刊在中华读书报上《从大处谈语言文字》的文章,写得好。读胡先生的文章,引发我往昔多次对中国人缺乏汉字精神慨叹的慨叹。我想翻陈年老账,例举出来,恳望国人对我们宝贵的汉字文化有点负责精神。

关于“肖(萧)先生与付(傅)先生”,我看到心里就别扭,甚至要骂萧、傅二姓千千万万的列子列孙卖掉了祖宗。有一年,上海《咬文嚼字》杂志与《新民晚报》联合捉错别字,抓一个多少多少钱。我受钱的压迫太深,捉到了一个“肖”“萧”字想领钱,写信给主编郝铭鉴先生。郝先生复信(现在还留着),例举《现代汉语词典》,在谈到“萧”姓时,说“俗作肖”。郝先生信中说到当年萧三先生对《肖三诗选》很有意见,不知为何还为这不雅的“俗”作辩解。《咬文嚼字》算得上弘扬汉字精神的杂志,郝先生居然也弃雅从俗我不理解。既然俗得有理,权威的《辞海》“肖”下可没有人呀,而“萧”下倒是人才济济。《辞海》是讲道理的呀。书上出现不讲道理的东西,讲道理的人应该反对。名流文人去从俗,汉字精神就要走向崩溃。中央电视台几位原本姓萧姓傅的,都“肖”,“付”了,打在清晰的屏幕上,配上好听的音乐,是对中国文化的嘲弄。难怪小小老百姓的萧、傅氏们都跟着给祖宗脸上抹黑。

叶圣陶、王力、吕叔湘、朱东润等学者们为什么有大学问?起码一条,他们的汉字精神都相当严谨,这是基本功。现在的著名文人,多不敢面对,不可能成为前辈学人那样可以彪炳千秋的人物。还有一个“洲”与“州”,到处相混,看到简直是吃进了苍蝇,不吐难过呀。前几年出版《传世画藏》,几万元一套,不得了的珍贵,封面赫然印着“九洲出版社”,给中国文化丢脸啊。我们中学生都知道,中国“九州”,世界“七洲”。这“九洲”什么意思。我写信又打电话告诉他们,他们非常不高兴。我心中很难过。还有文化的南京夫子庙北大门楹联也这样写,真是怪事。我原先非常敬重余秋雨先生,听说他拒谏,余秋雨在我心中大打折扣,以后再也不买余秋雨的新著了。我不相信一个不严谨不谦虚的人能成为真正的大学者。

前些年有一句出名的口号,叫做“四有”新人。“四有”具体化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大家都跟着唱高调不说,至少这“有纪律”在此有点字词搭配混乱。理想、道德、文化,都是个人可拥有的,纪律是个人所拥有的吗?纪律是对个人行为的约缚,是集体公共的,只能守。这稍稍有点汉语文字知识便不难理解。中国人的求实精神到哪去了?至于分不清云与云、余与馀、后与後,就更别说了。

现在科技发展,工具先进,为文化传播带来便利。另一面是电脑上的文字混乱情况严重。一个中国人从小学读到大学甚至研究生,近二十年工夫,掌握不了一般中国文字的情况多的是。我的儿子在读大专,中国字功夫还不到我当年农村民办小学生水平。我非常反感的一点,是中国人的汉字精神丢了。问题的症结也在此。

我说话点名,表示我对自己意见的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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