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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给老百姓看的”

2003-09-03 来源:中华读书报 鲁民 我有话说
一个王朝的盛衰,有时是可以从某些历史细节中找到答案的。近读旅美作家林博文的新作《跨过三个世纪的宋美龄》,就让我对“蒋家王朝”的“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原因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书中引用了美国《时代》杂志女记者安娜丽杰克贝的一段回忆。抗战时期,有次宋美龄请她在重庆一家餐馆吃中饭,饭后宋美龄抽出美国骆驼牌香烟请她抽,她看到墙上贴着:“爱国的中国人不吸烟,节约每一分钱为抗战。”即对宋说:“谢谢,不用。”她和宋聊好莱坞电影明星等女人爱聊的话题,不觉已至午后三时,她向宋说:“蒋夫人,其实我是吸烟的,但看到墙上那些标语,我不好意思吸,怕会冒犯你。”宋美龄开心地笑道:“那些标语是给老百姓看的。”言下之意,这些东西都是专门骗老百姓的,不必当真,权贵人物自可例外。的确,那时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老百姓在勤俭节约,奋力抗战,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而四大家族的权贵们却在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连烟酒都是从美国空运来的。

当然,光是在号召不吸烟问题上口是心非,搞双重标准,骗骗老百姓,还不至于太多失分,事实上,蒋氏集团的独裁统治,压制民主,搞家天下,疯狂地剥夺人民,站在人民的对立面,才是他们垮台的最重要原因。宋美龄1945年访美期间,正在白宫与罗斯福总统夫人聊天,突然听到外边有示威抗议的声音,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总统夫人显得十分尴尬,就很虚心地向宋美龄请教:“在中国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办?”宋美龄很优雅地用保养得很好的手往脖子上轻轻一抹,把罗斯福夫人的嘴惊讶得半天没有合上。这在罗夫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而在蒋夫人看来却是家常便饭,她的老公杀“共党”杀学生杀政敌杀不同政见者杀民主人士都杀红眼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就是他的“名言”。可是光靠杀人是无法维持政权的,失去民心,抗拒民主,逆历史潮流而动,早晚是要垮台的。

唐太宗有句名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哪怕是最低级最无能的统治者也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更多的统治者还是迷信统治权术和政治手腕,膜拜可以骗人的舆论工具和用来杀人的武装。可这些貌似强大的东西,其实往往很虚弱,用毛泽东的话来说是“纸老虎”,用列宁的话来说是“泥足巨人”,关键时刻经不起几下子折腾的。抗日战争胜利后的蒋氏集团,拥有美式武装的800万军队,不可一世,凶焰万丈,可由于他老在欺骗人民,掠夺人民,结果失去民心,不到3年工夫就把家底打光了,被赶到一个海岛上去了。

民心民意,看起来柔弱似水,可欺可骗,可凌可辱,可戏可渎,但不要忘了,水能静若二泉映月,水也能动如钱塘大潮。所以,“国之兴也,视民如赤子;其亡也,以民为草芥。”(《三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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