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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文化的“误读”

2003-12-2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今年除夕是曹雪芹逝世240周年纪念日,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近段时间在媒体上掀起一股“红楼热”。先是央视重播了二十年前拍摄的旧剧《红楼梦》,而后《艺术人生》又在北京大观园组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红楼儿女大聚会,受到了各路媒体的捧场。央视推出的古装大戏《曹雪芹》也于12月14日正式开播。此外,更有一条来自红学领域有关《红楼梦》著者新说的消息,引起人们的留意。

《红楼梦》前八十回由曹雪芹所作,后四十回系高鹗续补,读过该书的人都知道这个“常识”。但在兰州商学院教授夏和眼里,《红楼梦》的著作权却仅归曹雪芹,和高鹗无关。据新华社12月5日报道,夏和认定《红楼梦》全书由曹雪芹一人所作的依据是:1959年在山西发现的《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就是曹雪芹的手稿本;第二是他发现全书120回通用的写作语言是南京话,这些南京方言符合曹雪芹世代居住在南京的实际,而东北人高鹗是写不出来的。

众所周知,红楼梦研究是一门学问,俗称“红学”,对于夏和教授抛出的这一颇具轰动效应的新观点,我不知道红学界能有几人认同。夏和的依据是否有足够的理由成立,可由文学界和史学界讨论,在我看来,常规学术研究固然允许存在一家之言或片面之辞,但在未取得具有公信力的学术证据之前,对前人研究的成果不宜轻率否定。

《红楼梦》后四十回是高鹗续补最早由胡适提出,兼有相关史料为辅,此说得到学术界的广泛承认。高鹗的续作一定程度上篡改了全书的意旨,与《红楼梦》的整体思想艺术境界亦不相吻合,这在红学界早已形成共识。跳出高鹗的“狗尾续貂”探究曹雪芹笔下原始的结局,堪称红学研究的基点之一,红学研究也由此被称作古典文学研究中的“哥德巴赫猜想”与“断臂维纳斯”。仅凭几点未必被学术界采信的证据就试图否定百十年来的红学研究成果,我以为这不是一种理性的学术态度。值得一提的是,夏和先生的“新发现”传递自他编校的《红楼梦稿》即将出版之时,或多或少让人觉得有炒作之嫌。

曾几何时,在学术领域出现这样一种怪现象,即不怕论题有多难,就怕论证出来的结果不能一鸣惊人。围绕红楼梦研究,就曾有过不少奇谈怪论。前些年有一个叫霍国玲的人,出了一本《红楼解梦》,就自夸自己是200年来读懂《红楼梦》的第二人(第一人为清朝戚蓼生)。按照霍国玲的“解梦”法,曹雪芹竟是谋杀雍正的元凶,他与家中买来的戏子后被选入宫封为皇后的竺香玉合谋,用丹砂毒死雍正。事发后香玉自尽,曹雪芹逃难北京香山撰写《红楼梦》,将这段历史隐入书中。书成后,曹雪芹不惜忍痛割爱砍去后四十回,目的是寄望于后来知音者的解读。当时就有专家批评这种研究方向和结论“确是走火入魔了”。

还有一位来自四川某高校的中文教授,别出心裁地得出“《红楼梦》作者不是曹雪芹”的研究结论,真正作者是在乾隆年间任过侍卫的一个叫墨香的人。这位研究者称曹雪芹不可能写出《红楼梦》的原因在于“曹雪芹怎么可能知道皇室内幕,除非把曹变成皇帝亲戚”,甚至“曹雪芹的性格不是小说家类”、“诗文水平也一般”竟也成了他否定曹雪芹的依据。如果曹雪芹地下有知,对这样的“研究”不知该作何感想。

“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这是曹雪芹创作《红楼梦》时的自我写照。而在如今的学术领域,能够泰然面对“板凳要坐十年冷”的人似乎是越来越少了。他们更多关注的是自己能否被关注,至于学术中的相关谜题能否得到真正破解已不重要,博取眼球率、创造某种收益才是他们所要寻求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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