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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或许最简单

2005-01-1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死亡与少女》

赵武平,上海译文出版社总编助理。主持出版《奥斯卡・王尔德全集》(中国文学出版社),米兰・昆德拉作品系列(上海译文出版社)和读译文丛(中央编译出版社)等丛书。

阿格农和耶利内克有什么共同之处?

马上能答出来的人怕不多:他俩都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一个是1966年的得主,另一个几个月前才金榜题名;耶利内克明显名气更大,原因当然不是她的《死亡与少女》比阿格农的《一个简单的故事》更迷人。比较一组剧本和一个长篇小说的高下,谁会这么糊涂?

耶利内克的作品,看过校样的上海话剧中心朋友说,是很难搬上舞台的实验剧本。剧中元素有的是陌生、疏远和荒诞,有点儿像新版的《等待戈多》,但交替演绎的却是独白剧、独幕剧和多幕剧,刺眼的色情、血腥和残暴色彩点缀其间;常见的戏剧设计,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和《大胆妈妈》中那些亲切、熟悉和激烈气氛,耶利内克大概不喜欢,也就存心回避。人们知道,她追摹的一个理想目标,是布莱希特的“间离效果”。

《死亡与少女》是非传统的,或者是非戏剧的,说它是对话或者独白式的遐想录也许更准确;习见的散文,往往出自第一人称之口,而《死亡与少女》的表述所用不止一个人称,―――“你”、“我”和“他”都派上了用场。这个戏剧集有说教的味道,但说理的架势不道貌岸然,她用的是调侃或者正话反说的手段;也许,不妨说这是借戏剧的躯体再生的女权主义者宣言:“我写的是色情文学的相反。色情文学让人误以为到处都有可欲之物,但我的文学则戳破这一切,掀开虚构的地下只是要骗女人上钩而已。反正,女性一直是色情文学的对象,男人注视女人,几乎能用凝视穿透女人的身体。”

耶利内克的这段话,和封底上的另一段文字印在一起:“我不同男人斗争,而是同女人的制度斗争。这种制度判定女人的价值,凭借的是女人年轻的体貌,而不是女人的作为。”

借并不浅白的剧本阐释一种并不普及的理论或主义,于作者来说是挑战,于读者来言也不啻为智力考验。没人会因为剧作的短小,对话或独白的平淡,断言耶利内克的戏是简单和幼稚的。阅读她会受到鼓励,会禁不住自问:促使她写出如此背离常规作品的内因究竟何在?

他不是戏剧家,所以想从阿格农的小说找戏剧性的人和事,如同想在他1939年出版的《一个简单的故事》里发现深奥的道理,都比较难办到。他是个说故事的人,不过是会把故事说得你哑然而笑而他却依然不动声色的那种人;他的故事不复杂:暗恋贫贱女佣的青年,应命迎娶邻村富家女郎,旧情难释以致积病成痴。骤眼望去,看不出他的文字有什么华丽的颜色,对话也平稳恬淡仿佛是说家长里短;故事情节好似平铺直叙,没有什么伏笔、高潮和尾声,自自然然缕述成篇,一切尽在其中―――宗教(日常犹太教规和礼俗的循环往复)、政治(犹太复国主义理想和社会主义思潮的隐现)和社会(小镇居民的小悲小喜)。不能说这个简单故事就说明什么道理,但用一个简单故事却凝固了一个20世纪之初奥匈帝国某个村镇活灵活现的人情世故;读者在简单中见证了复杂,没有理由不佩服阿格农小说手腕的高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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