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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物可以永恒

2005-01-19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当众望所归的东西浮出海面,置疑的声音自然就会弱于赞同的声音。所以说,历史不是被古董篡改的,而是被人心篡改的。

计算机

模拟的法老头部数码照片

考古与古董是一门大学问与一个大行当,近来以色列警方破获了一起假造古董的大案,埃及科学家用CT扫描金字塔中的法老木乃伊,两桩事本风马牛不相及,却足以令门外汉浮想联翩。没人能够长生,也无物可以永恒,“古”与“今”相对,“今”与“古”纠缠,据说语言在源起之初没有未来的概念,当人类开始畅想未来之时,古今也就混然一体,无非是距离未来的远近而已。

以色列造假四人组精心制作的“耶稣兄弟詹姆斯骨罐”和“犹太神庙牧师权杖顶端的象牙石榴”一度陈列于国家博物馆,并“差点改变人类历史”。警方在控告书中列举了124名证人,其中包括古董收藏者、考古学家、索思比拍卖行、大英博物馆和布鲁克林博物馆的代表。四人组主要的目的是牟利,诸多赝品中单单一个“约阿施王石碑”就卖了450万美元,买主是以色列国家博物馆,而警方认为这不过是冰山一角。像这样的里手骗行家并不多见,只有2001年披露的日本东北旧石器文化研究所原副理事长藤村新一造假丑闻可堪与此比拟。藤村事发后被贬为业余考古学家,而在当年可是声名显赫,他伪造了多达42处旧石器时期遗址,把日本的史前文明提前了几十万年,他的最“新”发现甚至立刻写进了日本的历史教科书,并命名了一个子虚乌有的“耶马台国”。独行侠藤村主要的目的是求名,在日本考古学界呼风唤雨达20余年,绰号“神の手”。

用赝品骗骗外行在古董界很是平常,但骗博物馆、骗学术界无疑需要更为高超的胆识和技巧。一般人买古董无非为收藏或倒卖,是丢脸还是发财,考较的是眼光和福分,越稀有越珍贵越好,而跟考古密切相关的古董附带着学术和文化价值,自然是越有历史价值越好,骗子迎合的便是这个需求。正如很多学者针对此案的评价那样:“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深切希望找到他们信仰来源的物质证据。古董伪造者正是利用了他们的这种心理,频繁作案。”而宣称“要在日本挖出100万年前的旧石器,挖出原始人遗骨”的藤村,得到的是舆论界的欢呼和期待。当众望所归的东西浮出海面,置疑的声音自然就会弱于赞同的声音。所以说,历史不是被古董篡改的,而是被人心篡改的。

2002年,考古学家用机器人对胡夫金字塔秘密通道进行了高科技探索,遗憾的是,现场直播最终以“石门后边还是一道石门”这样的黑色幽默收场。今年年初,图特卡蒙法老的木乃伊遭遇了第四次“体检”,不过,这次运用了最先进的CT扫描技术,据称,希望能够最终确定这位驾崩时年仅18岁的法老的死因。金字塔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面对似乎非人力所能为的现象,有着各色各样的猜测和传说,其中,“法老的诅咒”无疑是其中最恐怖的一个。据说,法老诅咒进入金字塔的所有生物,上个世纪20年代以来,确实也有不少研究金字塔的考古学家和科学家莫名丧命,本次“体检”,计算机罢工两个小时,车队遭遇奇怪车祸,似乎也在印证诅咒的存在。以至埃及最高文物委员会主席哈瓦斯称:“我想我们应该对‘法老的诅咒’抱以某种敬畏。”

科学是迷信的死对头,却是考古的好朋友。考古界运用现代化的高科技手段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历史谜题,满足了人类的求知欲望。科学只有一点不好,它试图最大限度地减少人类的神秘感和敬畏感。因此,面对历史,人们可以克服前人设置的重重障碍,直达自我设定的中心;同样,面对未来,法国人马克・菲利浦提出的“未来考古鸟”设想也即将实施。这颗人造卫星要装载土壤、空气、海水、一滴血液以及人类的尽可能多的留言飞向太空,计划于5万年后像流星一般闪亮回归,把今天的我们展现给后代。这个高科技计划听起来像一首抒情诗,但我们相信,5万年以后的人类关心的,绝对不会是我们刻意要展现给他们的东西,他们会像今天的我们一样,用更新的技术手段,来挖掘我们不愿意展现的一面,这才是历史,这才是真相,这才是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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