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兹尼克与本报特约记者孙越在莫斯科。摄影：娜佳
俄罗斯当代诗人、剧作家米・布兹尼克（МихаилБузни
“我是个神秘人物！”
布兹尼克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的神秘性。比如说，昨天我们还在莫斯科一家快餐厅里大嚼三明治，而第二天早晨，他就给我一个异乎寻常的电话，告诉我他是从巴黎街头打来的；还有一次，十多天找不到他，再见到他时，他竟然披着一身海风。原来，他躲到乌克兰海海滨的一个小木屋里构思新诗去了。他的种种飘忽不定的行踪使我想起了苏联作家爱伦堡对巴别尔的评价：一只行踪诡秘的鼹鼠，很多时候，他不愿意被人打扰，为了文学，跟世人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布兹尼克出生在前苏联普尔热瓦尔斯克市，父亲是一位著名物理学家。而他自己竟然主攻化学专业，毕业于乌克兰国立基辅大学。
80年代，他发表了10余部戏剧，成为苏联文化部重点扶持的国家级作品。90年代中期，他的诗歌和戏剧开始译介到法国，引发法国文坛对俄现代主义诗歌和戏剧的强烈关注。2002年，他获得法国的兰波奖，同年，他的诗作获选载入《俄罗斯新诗编年史》。2003年，应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索尔仁尼琴的“俄罗斯侨民中心”所属国际图书基金会和俄罗斯之路出版社推荐，布兹尼克成为俄国家文学奖金获得者候选人。2004年，他再次成为国家文学奖候选人的关注焦点，这次为他提出的获奖理由是因为：“俄罗斯和法国出版社出版了他的诗集《天空的线条》，他的创作为俄罗斯诗歌创作开辟了全新的和无穷无尽的可能性。”
以下对布兹尼克的访谈摘要，部分内容来自我与他的多次对话。
我：我很早就在《苏联戏剧》上读过您的剧作，像《地板摇摇晃晃！》（Полшатается ）和《别人老婆的儿子》（Снычужойжены），您的戏剧隐喻性很强，这是由于时代的关系，还是本来就是您戏剧创作的特点？我曾经读过莫斯科剧评人阿尔塔巴茨卡娅撰写的文章，她认为您的戏剧作品除了枝繁叶茂和根深蒂固之外，还有一个特色就是树干粗壮，因此，读懂您的剧本，实际上是一个“梳理脉络和克服常规思维的艰难过程”，是这样吗？
布兹尼克：我承认，我的戏剧和诗歌有一个共性，就是逻辑比较特殊，有某种神秘性，就像我经常自我介绍时说的那样。我常这样说，我的作品就像教堂里的壁画，在纯粹的爱情降临以前，它们已经开始炽热而刺眼地照耀生活了。我觉得，目前无论是在俄罗斯、立陶宛还是在亚美尼亚和法国这些上演我戏剧的国家，创作人员在把我的戏剧搬上舞台之前，应该仔细地品味它们。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说，布兹尼克的戏剧首先不是写给舞台的，而是写给文学院或者大学讲堂的原因。还有，我认为，可以当我戏剧的导演现在还没有出生呢！
我：早在1998年，俄罗斯文坛就有这样的说法：赫列博尼科夫终结了俄罗斯旧文学时代，而新时代文学的开创者是布兹尼克。俄罗斯著名的音乐家兼文学评论家弗・马尔丁诺夫也在法国出版的《俄罗斯思想》杂志上发表过类似的观点。你怎么看待这样的说法？
布：那是我出了《埃丽娜之美－世界编年史》（КрасотаЕлены летописьсвета.）和《苍穹无拘无束……》 Лазуриволябезначальная...）之后的事。因为，当时俄罗斯文坛有一种危机和覆灭感，这是需要作品讲话的时候，然而大家看到很多作家都保持沉默，于是，人们觉得一个时代结束了，正如纳博科夫所说的是“一个美丽时代的终结”。
但是，我在这个时候还在出书，出于我性格的倔犟，我在走自己的路，探寻诗歌创作中最贴近俄语原生词，最贴近我真实感受的那些诗行。在上述的两部诗集中除了收录了原来创作的诗歌片断之外，绝大部分诗歌都是当时我的真实体验―――我在寻找，我在寻找一种重要的语言符号，一种尽管是诗歌语言，却不是仅仅用来传达声音和形象的语言，而是一种试图将时空统一起来的语言，并且尝试使它可以用一种高声调的和约定俗成的语言来表达。
我诗歌的主人公是众所周知，却是人们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的人物。我诗歌境界中描绘的世界，是人们感官无法触及，却是神早就创造好的那个世界：你看：某种隐形的东西?推动着?信?令人晕眩的?消息?变成倾斜的?天空?是世界山谷里的?星星雪花?世界山谷被意义填满了?于是，不可能就变成?闪电缠绕的顶峰。
我：当代诗人中，凯德洛夫地位显赫，他是一个诗人，同时也是一个很苛刻的诗歌评论家，他怎么评价你的作品？
布：我知道他欣赏我的诗歌。他曾真诚地对我说，我在你的诗歌中看见了一群无形的小天使送给诗人一面白色的船帆，上面写满了心灵的祈祷和祝福，这面风帆插在一只飘向天国的船上，在漫漫的蔚蓝之中宁静地消失了。他说：“我不想说这样的诗歌在苏联时代是禁止的，我只想说，这样的诗歌在苏联时代不曾出现过。这是一种全新的诗歌，即高雅而鲜亮的，发自心灵的未来主义诗歌，它澄澈而晶莹，并且经受了20世纪之火的熔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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