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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一位可敬前辈的交往点滴

2005-04-2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吴伯泽 本报记者王洪波摄于2001年

4月13日晚,本来在与朋友聚会,兴高采烈之际,忽然收到

一条短信,告诉我吴伯泽先生去世的消息,心情一下子悲伤沉重起来,过去与吴老先生交往中的一些事情,也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中。处理完日常杂事之后,虽然已是凌晨,但还是止不住写下了这篇回忆文字,以寄悼念之情。

我真正见到吴老先生(而且是一见如故),其实也只有几年的时间。但回想起来,最初与吴老先生有关的事,却可以追溯到20多年前:在那时,我读到了吴老先生编辑和翻译的两本书,而且两本书都使我终身难忘。一本,是《从一到无穷大》,由暴永宁先生翻译、由他编辑(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点,因为当时连责编的姓名都没有印在书上);另一本,是由他本人翻译的《物理世界奇遇记》。至今,我仍保留着这两本书的初版本。后来,曾与许多朋友谈到这两本书,不少人都认为,这两本科普书几乎影响了那一代人。因为特别喜欢这两本书,我当时甚至曾萌生过以后当一个编辑,编出更多像这样的好书的想法。

不过,我终于没能成为职业的编辑。一晃许多年就过去了,到上个世纪90年代末期,我自己也开始从事一些科普书的出版策划工作,终于有机会结识了吴老先生。那是在1999年,当时我为吉林人民出版社主编了一套有关科学美学的丛书“大美译丛”,这套书中最重头的是一位美国学者写的《艺术与物理学》。此书涉及到物理学、艺术、文学等诸多方面的内容,很难翻译。在寻找译者的过程中,经人介绍,我和出版社的责编找到了吴老先生,并联系到了他当年发现培养的《从一到无穷大》的译者暴永宁先生。此时,吴先生年事已高,而暴先生也不算年轻了,但两位先生竟答应了译书的请求,并按时高质量地完成了书稿,中译本的《艺术与物理学》也在2000年正式出版。

自此,我便经常与吴老先生通电话,见面聊天。老先生平易近人,我们聊天的话题很多,彼此的趣味也很相投,颇有种忘年交的感觉。直到今天,我在工作到午夜之后不想马上睡觉之时,会将电视调到安徽卫视,那个频道在那个时间段经常会播出一些侦探、警匪类的译制片,而这个信息,最初还是五年前从吴老先生那里得来的―――吴老先生告诉我,他也经常深夜不睡,而且也喜爱这类译制片。

大约在那时,吴老先生又根据剑桥大学出版社《物理世界奇遇记》1999年的新版重新翻译了这本书,并由湖南教育出版社收入“世界科普名著精选”丛书出版。我很热情地为这本书写了不止一篇书评,还客串了一回记者,采访了吴老先生和暴永宁先生,发表在《中华读书报》上。这个过程中,我多次和吴老先生见面和交流,得以了解到他对科普及翻译工作的一些看法,这些看法往往切中要害,而且并不滞后于时代,使我佩服于吴老先生头脑的开放和敏感。

2001年上半年,在第四届“全国优秀科普作品奖”的评选过程中,我任翻译评审组的组长,而前辈吴老先生却是组员,在工作中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当时我们同住在一个房间,在聊天中也听他叙说了自己的一些经历,比如他当年困难时期在东北读书,为了祛寒,偷偷喝白酒取暖,由此养成终身不就酒菜海量干喝白酒的习惯。我也曾与他一道半夜里喝二锅头,早上因熬夜起不来而迟去吃早餐,一老一少成为让大家经常开玩笑的另类组合。

2001年年底,我正在英国剑桥作访问学者,而吴老先生则作为校者校订了暴永宁先生翻译的《从一到无穷大》修订版。在由科学出版社出版前,承蒙他老人家的赏识,特别向编辑提出,要请我为此新版写一篇文章,并约稿到剑桥。最后,这篇文章作为代序印在了书前。在序中,最后一段我是这样写的:“在国内出版的科普译作中,此书完全可以当之无愧地说是名著名译的典型代表。”如今想来,这个评价是恰如其分的。

再后来,在北京召开的台湾吴大猷奖的颁奖会上又见到吴老先生。他翻译的《物理世界奇遇记》得了奖,而他的身体却不太好,甚至没能前去参加在台湾的领奖仪式。

此后,因为工作忙等缘故,一直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只是偶尔通个电话,还有好几次是吴老先生打过来的。此时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想起真应该更多地和他见见面,聊聊天,只是悔之晚矣。

说起来,吴老先生对于科学、科普出版的贡献,包括翻译和编辑,远远不止这里简要地提到的这些。如今像吴老先生这样严谨、认真、热情、执着、中外文功力深厚的高水平译者和编辑,实在是很难见到了。由于我等学识的有限,再加上各种其他外部因素的影响,也实在是很难达到他工作的那种境界。但他翻译和编辑的作品,实实在在地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也让我们在因水平、因匆忙、因许许多多其他原因而在写作翻译等工作中想要偷懒时,有所警醒。

人们是不会忘记吴伯泽先生的贡献的。他留下来的作品,就是对自己不朽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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