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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的意义

2005-07-13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汪丁丁教授总在鼓吹一种“对话的逻各斯”,这本《制度经济学三人谈》由汪丁丁,韦森,姚洋三位在大学里教授制度经济学的教师对谈而成的集子就是这样的成果。

我相信这本书的写作对于三位作者是一次冒险。真正的对话始终是敞开的,正如在内容提要中写道,三位作者在第一次谈话时就拟定了一个谈

话提纲,事实却证明这个提纲用处不大。

一方面,我们都知道这三位教授都以渊博著称,肆意汪洋地涉及到博弈论,政治哲学,符号社会学,历史学,认知科学等等,这许多方面的知识必会让多数读者头晕目眩。思想有如飞翔,飞翔使人晕眩。而尼采告诉我们,“在峻坂上眼向下望,手向上攀,于此中心因其二重意志而晕眩。”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三位作者跟我们一样感觉晕眩,只不过他们比我们多数人有着更强的意志和勇气,这是登上高山的必要条件。

同时在另一方面,我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克制,这是对话的伦理,交谈的均衡。无论三人之间有多么大的分歧,为了保证谈话内容―――即意义的一致性和谈话形式的一致性,三位作者都做了很多牺牲,他们都要勇敢地投入未知可能的空间之中,而不是安逸而又傲慢地停留在自己的想象空间里。他们没法躲避,没法像有些老师在课堂上用“你自己去看书”这类权力来躲避真实的拷问。

他们在冒险。所以真正要去理解这场冒险的唯一办法,也就是参与进来,和作者们一起冒险。谈话和冒险一样,始终有被打断的危险,再加上后期根据主题整理成为10多个章节,整个的谈话过程已经湮没了,但我们仍然能顺着一些痕迹前进。我们都理解,对制度这个概念的理解,必定是与制度的内容,制度的运作,制度的演化变迁这些主题结合在一起的,甚至与我们自身的认知结合在一起的。事实上,我们很难画出这10多个章节不同主题之间的逻辑关系。显然制度的定义,制度的均衡,制度的认知这些概念之间的联系绝非简单的并列、层次等等,刻画它们的关系必须要用到多维空间的拓扑学。或者还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投入进去,在生活中理解生活,在“情境”中把握制度的真谛,因为真实的场景所提供的信息量比任何抽象理论模型都要大得多。周其仁教授给我们作出了最好的示范,如果我们不具备接近上帝的智慧,那么就最好不要试图像上帝一样来理解制度与制度经济学。

综观两百多年的主流西方经济学,一直是个不断简化,抽象,模型化,符码化的过程,熊彼特恶狠狠地称之为“李嘉图恶习”。故而,三位作者都在努力为思考的对象―――制度经济学,填加一些东西,使之更丰满,或是更贴近真实世界,或是更贴近理想世界,或者是走向个人的世界。但每个人试图填充的东西都不同,那么对话的过程亦可视作一个竞争的过程,每个人都在努力地炫耀自己的理解,把自己的理解在约束条件下发挥到极致。要说服一个对手,除非把他全面打倒让他拜服于地下,这样对话的基础也就不存在了,这就是对话的约束。所以,这场三人谈亦是合作亦是竞争,全凭读者的阅读技巧,用德里达的话来说,对话常常要转换成为谈判。因为对话绝不是中立,消极的,它需要我们去干预,甚至是颠覆。我们不能与作者决裂,那样就不是对话,我们也不能投降,那样更不是对话。正是在这不断调整的紧张关系中,我们获得了意义。真正高明的读者就应该参与到对话中来,把自己当作缺席却又存在的对话者,与三位作者比试一下,谈判一下,这样才能明确自己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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