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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如何介入当代文学?

2005-07-13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既然职业与文学有关,那么对当代小说就必然难以割舍一份亲情的纽带。更何况,我素来将文学阅读(尤其是小说)当作是消遣的重要手段,至今未变。对于一般读者而言,经由批评家的引导,而接近文学,当是一条最好的道路。就此意义而言,优秀选本的作用不言自喻。

《2004年最佳小说选(点评本

)》(北京大学出版社)的好处,在于学院研究的职业性,以及对当代文学的参与意识。这点看看后记就更易明白。这种近乎作坊操作式(也有专业分工的意味)的认真工作,在如此功利的时代里恐怕已属难能可贵了。比较一下目下的各种当代文学选本,这个本子要算做得相对认真、学术意味更浓、篇目也较有意思的一个。但即便如此,当代文学创作本身的疲软状态,也使之难以“光彩焕发”。

一方面强调用“文学史的眼光”,所以不但认定“长篇乏力”,而且也认为“中短篇里虽不乏优秀作品,但也缺乏在艺术上足以垂范的精妙佳作”(第10 11页)。这类批评似乎放之四海而皆准,批评家自己的风骨少了些。所推荐的三部“本年度最有价值”的作品为例,自然最能看出编选者的眼光,《卖米》的淳朴、《马嘶岭血案》的沉重,都各有特色,但距一流水准尚远;倒是《那儿》一篇确实值得一读,因为作者确实能在距离之外审视思考自己所处的时代,所以其笔下文字就有了穿透之后的思之悠扬,那样一种牧歌般的意绪,恰可能是作为艺术的小说最需要的。

现实性、思想性、艺术性,是编者的三个重要尺度。而一再强调现实性的一面,其实有可能造成对小说艺术本身的无意伤害。大家都不可能没有对现实和社会的关怀,只不过表达方式会有所不同。19世纪后德国学者以求知为最高原则,致用不在其考虑之列,但其前提仍是坚信其求知本身必然具有致用的效能。小说毕竟不是现实政治,作为艺术本身的审美功能,仍是最重要的。

在编排体例上,似乎还可再做得精致些,譬如附上作者的简介、甚至谈论此作的文字等。作为批评者,可能选择更多的疏离策略会更好些。长篇小说的缺席是这个选本最大的不足处,即便认定其“乏力”,也应加以评述。如格非的《人面桃花》、范稳的《水乳大地》,其实都应点到。而且,附带说一句,似乎这一批评的范围,只限于遴选的若干文学期刊,其实有些不够。至少出版社的长篇小说,应纳入视野。

说到具体的意见,在我有限的阅读里,至少有两部作品似乎该提请注意。一是姜戎的《狼图腾》,二是张欣的《为爱结婚》。《狼图腾》与其说是写狼,不如说是其将“人性”中的某些部分形象化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此书不但符合大众接受的审美心理的,更有其在世界文学格局中的地位。虽然无论是就语言、思想、结构、艺术等方面,《为爱结婚》的表现均有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处,但此作仍是2004年的中国当代小说阅读里,能触动我心的一部。因为它在外表的虚拟之外,似乎有一种内在的真实。正是这样一种似乎虚幻的“真”,牢牢地攫住了我,让我再去反复地阅读、品味。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作者在力图去把握一种“时代的精神”,可能未抓住,但确实反映了“时代的真实”。我觉得此书的重要意义,还在于揭示了当代人生存状态的荒谬与心理健康的恶化,而在对理想状态的非单一性的揭示上,在对生活与生命的多重复杂性的理解上,都相当成功。

批评一定要成为“艺术家的马刺”,使艺术家不得不看,而且深谓开卷有益。要能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拿出艺术的真诚、坚拒功利的诱惑。无论如何,北大人的努力,为自成体系的中国文坛吹进了一缕新风,开了一个好头。学院的批评,或许还是应更多立足民间的立场,这样才能在体制化之外,形成一种独立、严肃的批评品格。但话说回来,对文本敲打的能动力与启发度,仍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批评者本人的学养积累,眼界视阈,思路见地。美评不足取,恶评不足为,对话性的批评才是真正的和谐建设之道,学术性的批评更需要文学史的修养与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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