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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的灵魂属于天国

2005-07-20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都说哀乐中年,可为什么哀却总是多于乐

最让人无法面对的是,亲友一个一个地走,痛苦一次一次地袭来,我简直无法承受。他们弃我而去,只留下无法言说的凄凉。文超不是第一个,但是他的去世对于我来说,精神所遭受的打击,几乎是最深重的。心里多年的钝痛被突然撕裂,巨大的悲伤像洪水一样涌来,我的理智崩

塌了,思维陷入一片混乱。明知道他已经生病多年,而且患的是不治之症,仍然觉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一直都期待着奇迹出现,相信他能够战胜病魔,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不能想象他这么快就和我们永隔幽明,再也无法相聚。

他怎么会走呢?一个这样好的人!

初识文超的时候,我们还都是青年,刚过而立不久。而且在此之前,我们就都彼此知道。既是由于同属一个师门,都有幸随谢冕先生读书,也是由于在见到之前就已经读过彼此的文章,了解各自的思想与学术活动。第一次见面,大约是在1988年。他在北大读博士学位,担任研究生会的学术或者宣传部长。邀我为研究生会办的讲座讲课,打了的到和平里的寓所来接我。一路上我们谈得很投机,知道不仅同学而且同年。因为我出生的月份要早,他便以师姐相称。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底,只是我不好意思在学术上居长,他所达到的成就大大地高于我。而且我们在思想和学术上的默契,也超过了手足之情。那一次他谈到自己经历时说,你看,我总是赶末班车,是最后一批工农兵学员。在以后的十几年中,我们相会的机会极少,偶尔通一次电话也大都是事务性的。他对于同学朋友的热忱是诚挚的,就是在病痛的时候,也会全力以赴地帮助别人。就在他去世的前半个月,还发来电子邮件,嘱咐我多多保重不要牵挂别人。

在我们不多的几次聚会中,他都是笑呵呵地倾听,很少说话也很少激动,有着平和超然的气度。但是他内心对于祖国和人民的爱却是炽热的,自始至终都坚守着平民的立场,贯穿在他所有的学术与社会活动中。我和他谈得最多的一次,是2003年相遇在绍兴鲁迅文学奖的颁奖活动中。我们一起去寻访社戏的演出,一起参观秋瑾的故居,一起游览沈园和兰亭。

我们从政治谈到文学,从家庭谈到人生。有一夜,我们坐在广场上聊至黎明。我劝他不要工作得太辛苦,他说看书写作可以转移注意力,如果整天想着自己的病反而不好。为了避免使老人们难过,他不让父母到家中来。听了他的这些话,我心里的感受是凄楚的。如今,他走了,无尽的遗愿都化入山河大地。直到前几天,一位师兄讲起他的身世,才知道他出生在鄂西一个贫寒农家。他要经过多少艰苦的奋斗,才能达到今天的学术高度 可是他从来不诉苦,也没有狭隘的激愤。他用智慧和爱拥抱这个世界,灵魂早已经超越了现世的所有苦难。

西谚说离上帝近的人走的就早,我相信。中国人认为优秀的人是属于天的,我也相信。人不能太优秀,也不能太完美,人不妒天也要妒。文超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老天爷把他收走了。写下这些,为了释然。呜呼!高贵的灵魂属于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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