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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怆的爱情是一种绝症

2005-07-2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蒋韵的《隐秘盛开》(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带着一种尖锐的疼痛,在我们的身体和记忆的深处弥漫开来。一些血泪交织的混合物,高贵而又慷慨地,挥洒在这些深刻而又轻快的文字之中,让我们惊讶和感慨。

《隐秘盛开》是一条双线索发展的长篇小说,一条是七七级一些人物命运和生活的故事,一条是他们的爱情

故事。但作者把圆心锁定在一个叫潘红霞的女人的身上。因为她是一个快乐的人,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又是一个唯一留在母校和这座城市的人。可以说她是一个处在大海中心的孤岛,所有的喧哗都在她的周围激荡。但是,她的内心世界和情感世界以及她的命运如何?这才是作者最关心的,也是作者费煞苦心着力营造的。她不仅是诸多人物相联系的纽扣,而且她也是这些岁月和人组成的历史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个柔弱而又敏感的、但又充满乐观和坚定的人,从她很小的时候,以及直到她生命的终结,她始终在寻找温暖(亲情友情)和美丽(爱情)。准确地说,应该是渴望和企盼。

大学快乐的时光,文学神圣的时代,小城纯朴的风俗,梦想和爱情的岁月……这些让人容易产生感动和触动人恋旧情结的故事,像清晨飞翔的白鸽一样清晰而又准确地抵达了我们记忆的巢穴。作者清澈而又热烈的文字像汾酒一样让人迷醉和迷恋,而那些主人公青春最美丽的时光确确实实留在山西某座古城了。潘红霞为什么留校,是作者秘而不宣的一个谜。但是,潘红霞留守的意义却给我们一种酸楚和凄美的感觉。在她的眼里,爱情是一种宗教。

潘红霞让我们抛弃了一切评价标准,使我们重新思考爱情的力量和体验爱情的神奇。作品中的宿命感和沧桑感包含在一种充满无奈和忧伤的历史感中,所有人的命运几乎都是不可改变的。作品抒写的几乎是三十年的历史,在这三十年中,有的人一闪而过,如那个叫做“幸福”的老师,还有那个“拓女子”,有的人却坚强地在梦想之中坚守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潘红霞。实际上,《隐秘盛开》道出了那一代人(潘红霞)和这一代人(米小米)的生活和爱情。它写的是两代人所拥有的不同的生活和观念。

蒋韵是一条“蛇”,她的文字悄然地带领我们穿过三十年的历史,那么自然。上世纪70年代、80年代、90年代、直到现在,作者始终非常自如地贴着生活作超低空飞翔,她热爱的和她理解的那种生活氛围我们不难看出。但令我们惊异的是,作者很节制地―――这种高超的心理层面的把握―――表现潘红霞的暗恋情结。这种暗恋是伟大的,只要具有宗教的神圣感和庄严感以及崇高感的情感,都是伟大的情感。我深深地相信,爱情的梦想、幻想、以及爱情的本身,都和贞洁有关。尽管潘红霞有过短暂的婚姻,但她的肉体和情感依然是洁净的。可以说,作品中所写的古典式的爱情(潘红霞)和现代式的爱情(米小米),都和肉欲无关。毫无疑问,作者对于爱情的价值的判断,都停留在精神和情感这个层面上。她讴歌的是让我们怦然心动的爱情,以及爱情在心理、精神、情感所呈现出的意义和价值。那些形而下的肉体的狂欢,作者有意避而不谈,因为这会冲淡爱情的宗教感。但我们却不能不为生命的追寻所包含的苦涩和忧伤所感动,不能不为潘红霞内在和外在巨大的差异所惊异。

《隐秘盛开》是潘红霞体内的爱情之花疯狂而又热烈地开放的过程,这个过程哀感顽艳而又超凡脱俗。她一生都没有向刘思扬表白,但不是没有机会。当这个秘密由米小米向刘思扬表达出来的时候,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悲怆的爱情是一种绝症,但这种绝症会让我们相信爱情,会让我们相信爱情是一种宗教。爱情绝对是一种信仰,潘红霞用自己的一生和自己的生命证明了这个真理;她的一生如同贝多芬曲子中的一个音符一样,轻而易举就抵达了我们生命隐秘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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