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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梅毒:天才的另一种结局

2005-12-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天才、狂人的梅毒之谜》 美 德博拉・海登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11月出版

贝多芬,舒伯特,舒曼,波德莱尔,玛丽・塔德和亚伯拉罕・林肯,福楼拜,莫泊桑,梵・高,尼采

,王尔德,凯伦・布里森,乔伊斯,希特勒……这些历史上的天才、狂人,本来风马牛不相及,却共同遭受一种疾病的罪与罚――他们都是梅毒患者。这是美国学者德博拉・海登在《天才、狂人的梅毒之谜》中的观点,海登以翔实的资料,冷静的文笔,洞悉了这些天才心灵的隐秘和生理的痛楚,像一盏探照灯照亮阴暗的历史地带,让我开始了惊心动魄的阅读。

3个月前,我读《世界瘟疫史》(王旭东孟庆龙/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6月版)时,得知希特勒被这种可怕的梅毒逼迫得发疯,这一切源于一个犹太妓女传染给他梅毒,正像梅毒刚开始悄无声息潜伏一样,历史的车轮也许在那一刻开始转向,发生了一系列多米诺骨牌效应。《世界瘟疫史》在“梅毒”这一章节,频繁援引德博拉・海登的研究成果,当时,就想早日看到《天才、狂人的梅毒之谜》的中译本,一睹为快。当这本书如愿到我手中时,打开疾病、文化和死亡交叉纽结的地带,那些梅毒患者绝望无助灵魂的哭喊,透过几百年的时空,在纸张上隐隐浮现。

梅毒,荣格所说的“黑暗中的毒药”,仿佛是潘朵拉掀开的盒子里飞出的死亡的阴影,紧紧地吸附在健康的躯体,使之长出斑点,“像盛开的仙人掌花”。慢慢地,全身到处都长出颜色黯淡的疹子,像是甜美的玫瑰。作者在开篇描述梅毒时,以生花的妙笔描述梅毒侵害人体的过程,呈现梅毒患者的精神幻觉和分裂症状,勾画出梅毒的“肖像”。梅毒可以看作恶魔撒旦的化身,恶魔一旦缠身,不容易觉察,因为它善于模仿其他病症。梅毒发作时会对个体产生一些酬赏作用,例如个体会产生异常的欣快感,激发出源源不绝的创造能量,或者形成自大狂恋感,这就不难理解贝多芬、梵・高、尼采狂傲的个性。

今天,梅毒以青霉素很容易治疗。但是,在20世纪之前,欧洲与美国大约有百分之十五的人得过这种无法痊愈的慢性疾病。天才、狂人当然也不例外。海登研究15―20世纪的知名人物,探讨梅毒对他们生活与作品的影响。梅毒患者忍受极度的痛苦与狂喜的兴奋,有时沮丧得想要自杀,有时变成妄自尊大的偏执狂,到了末期还会可怕地发疯。因此,梅毒深深影响他们的世界观、性行为与人格,当然也影响了他们的创作。

虽然科技发达,但人类在和疾病的对局中,很难说是胜利者。透视梅毒侵害人类的历史,可以折射出野蛮、纵欲、荒淫、战争等诸多不文明的镜像。不妨把梅毒流行看作浮士德与魔鬼的交易,上帝的实验,通过疾病这种手段来达到大自然的均衡,而梅毒是人性阴暗与罪恶的昭示,是神灵对人类的警示与惩罚。

选择患梅毒的名人作为样本和个案,进行分析、解剖,一方面使我们对于天才、狂人、创造力及其死亡,有更深一层的了解,另一方面也可引发呻吟背后的思索。命运叵测的厉鬼专找最强悍的心灵下手,身披黑衣、手握镰刀的死神,似乎也格外垂青天才,疾病征服不了,它最后一个出场了。书中出现的这些天才和狂人,也许是上帝掷骰子的结果,也许是有意为之,他想看一看,梅毒这无形的手,如何支配沉重的肉身和飘忽的灵魂?看一看他们如何选择生与死?如何在梅毒的支配下出现意想不到的创作?天才支付了健康,换取了不朽的作品,很难说谁赢了。让我们感受到扑朔迷离的种种情状。历史不轻易作出结论,德博拉・海登的研究也并非盖棺论定,她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死于梅毒――天才、狂人的另一种结局。

德博拉・海登的书太吸引人了,说她是研究名人传记的侦探,毫不过分,她运用被人遗忘和忽视的史料,将梅毒的文化史书写得犹如悬疑小说一样,给读者新奇的阅读体验,好奇粘连着恐惧,探索夹杂着惊悸,被遮蔽的历史真相逐渐展现。比起抖露历史的八卦和名人的隐私之类的书籍,他以学者严谨的态度,列出长达20多页的注释,书中的每一笔都有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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