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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和“野兽”

2006-01-1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余凤高 我有话说

普赛克在丘比特床前

普绪喀是一位美貌绝伦的公主,但一直找不到理想的丈夫。她的父亲请教太阳神阿波罗,阿波罗告诉他,普绪喀需穿上丧服去山顶等候,届时会有长翅膀的蛇来娶她为妻。遵照阿波罗的神示,普绪喀去了山顶,可是在等候中睡着了。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座宫中,每天深夜她的丈夫都要来与她幽会,还告诉她,他只能在黑暗中与她相见。她的姐妹说服她,他一定是丑陋的蛇,要她在他睡熟之后点灯看清他的容貌。当天夜里,灯光下,普绪喀意外地发现,他原来是一位俊美的男子,就是爱神厄洛斯(Eros)。可是厄洛斯被灯油溅着,醒了过来,他责备了普绪喀,之后就逃走了。普绪喀后悔万分,为找回她的爱,她历经磨难,形容衰老,最后被厄洛斯救出。

这故事最完整的记述定型于古罗马作家阿普列乌斯(Lucius Apuleius,约124-170以后)的《金驴记》,故事中的希腊爱神厄洛斯在这里成了罗马爱神丘比特(Cupid)。阿普列乌斯是希望通过这一故事表达灵魂在爱的引导下的历程,被拟人化了的Psyche,在希腊语中的意思即是“灵魂”。

但后来,故事的传播者所看重的故事内容慢慢转到了美貌绝伦的Psyche和丑陋的、非人类的兽之间的爱情上,最后就衍变成了一个“美女和野兽”的童话。

富商有三个儿子,还有三个女儿,都很漂亮,特别是那个叫“小美女”的小女儿,不像她的两个又好忌妒又爱虚荣的姐姐,她朴实可爱,最喜欢跟父亲在一起。富商破产了,陷入贫困之中,他决定外出,希望重新获得财富。两个姐姐要他给她们带贵重的服装,美女只希望有一枝玫瑰花。父亲没有实现重获财富的目的,绝望地在森林中徘徊,他来到一个空寂无人的地方,步入一个花园,看到园里有美女所要的漂亮的玫瑰。当他摘下玫瑰时,一头丑陋的野兽出现了,跟他说,因为偷窃,他得被处死。父亲乞求留他一命。野兽同意让他走,只要他有一个女儿来顶替;她若不来,他仍得受死。野兽给了他一箱子黄金送他回家。这些财宝能够让两个大女儿办入时的婚礼。在给美女玫瑰的时候,父亲跟她说了所发生的事。美女坚持要去代替父亲。她来到那座花园。每天晚上野兽都来见她,最后,每次都要求她做他的妻子。美女拒绝了他的要求,但同意永不离开这里。

一天,美女在魔镜上看到她父亲因为见不着她万分悲愁,要求让她回去看父亲。野兽表示同意,但条件是七天得回来,不然他就会死。第二天早上,她已经在家里了。父亲看到她大喜过望。但两个姐姐得知她有这么舒适的生活,非常妒忌。她们诱惑她多待了些日子,直到第十天夜里,美女梦见野兽快要死了,渴望着她回到他身边。等她回到城堡时,见野兽正痛苦万分地处在垂死的边缘。美女意识到,她心中也渴望野兽的爱,于是对野兽说,她很高兴嫁给他。就在这个时候,野兽变成为一位王子。从此,王子和美女开始了快快乐乐的生活。

这《美女和野兽》的故事,根据的是法国女作家德博蒙的版本。

珍妮・玛丽・勒普兰斯・德博蒙(Jeanne Marie Leprince de Beaumont,1711-1780)生于法国诺曼底大区的卢昂,大约1745年移居英国,50岁时离开英国移居瑞士。德博蒙文学事业开始于1748出版的第一部作品、说教小说《真理的胜利》(Le Triomphe de la Vérité)。她最重要的工作是办刊物,比较有名的是1757年的《儿童画报》(Magazines pour les enfants)和1768年的《穷人画报》(Magazines des pauvres),特别是《儿童画报》,因为她的《美女和野兽》(Belle et la Bête)就刊载在上面。

有趣的是,许多国家的民间故事中都有与《美女和野兽》相类似的故事。

俄罗斯流传有《小红花》的故事,作家谢尔盖・季莫菲耶维奇・阿克萨科夫(Сергей Аксаков,1791-1859)曾将它整理出来,编进他的《女管家佩拉盖雅故事集》中。故事里的“美女”没有名字,那“野兽”,“手是野兽的爪,腿是马的脚,胸背各有一个驼峰似的,而且从头到脚全是毛发。他的嘴里露出野猪的尖牙,鼻子像是老鹰的喙,还长了两只枭的眼睛”。由于姐姐有意妨碍,使美女回到野兽那里误了时。她说:“起来吧,我亲爱的朋友,我爱你,我愿和你订婚!”使野兽从垂死中苏醒过来,并且变成一位富有的王子。原来,是在他小的时候,有一个巫婆为报复他父亲,把他偷走变为一头野兽。

在印度尼西亚的故事《蜥蜴丈夫》里,蜥蜴的母亲来美女家为儿子求婚,六个姐姐个个对她都十分粗暴无理,只有最小的美女卡帕皮托接受蜥蜴做她的丈夫,却遭到姐姐们的辱骂。最后,蜥蜴和他妻子一起努力干活,建起了自己的农舍,在这过程中,蜥蜴在河里游泳时,变成为一个英俊的男子。

另外,还有土耳其的《公主和猪》的故事、英国的《小獒犬》的故事等。特别是在中国,大江南北,许多地方都流传《蛇郎》的故事,说的也是父亲有两个或三个女儿,都喜欢花,父亲买不起,只好到有钱人的花园去偷摘。但被主人蛇郎发现了,要他的一个女儿做妻子,才肯放过他。后来的情节也很类似,只有一个女儿愿意接受命运的安排,去嫁给了蛇郎;但丈夫待她很好,引起姐姐的妒忌,等等。

“美女”和“野兽”的故事以其对人心的深刻体察,几百年来一直深受读者的欢迎。1946年,著名作家和导演让・科克托(Jean Coateau)接受他的门徒、当红电影演员让・马雷(Jean Marais)的建议,根据博蒙夫人的《美女和野兽》拍摄了同名电影,成为当时风行一时的影片。自此之后,《美女和野兽》的故事,反复被改编,最著名的是迪斯尼公司多次拍摄的动画片,其中1991年的那部,获奥斯卡六项提名,成为电影史上的第一部提名“最佳影片”的动画片。还有1994年在百老汇上演的同名音乐剧也非常有名。此外,《美女和野兽》的故事还有它的几种变体,著名的如《金刚》(King Kong)、《史莱克》(Shrek),还有几年前获得极高收视率的《狭胆雄师》,说的其实都不出“美女”和“野兽”故事所表述的“外表美”和“心灵美”这个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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