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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萧乾

2006-01-25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傅光明 我有话说

我一直把萧乾视为我的文学导师和人生导师,若非有缘在1987年大学刚毕业一年就与他结识,很难说我会在文学的路上走多久,走多远。如果能说我今天取得了一点点的文学成绩,那都是因为有萧乾的提携与教诲。我真正的文学写作与学术研究,是从认识萧乾开始的。

记得萧乾在沈从文去世后,写过一篇怀念文章,题目

叫《没齿难忘》,主要谈他视为第一个“文学师傅”的沈从文最初对他文学上的帮助与提携。萧乾的短篇小说处女作《蚕》,是经沈从文亲笔修改后亲手发在《大公报》文艺副刊上;他最初的小说创作手稿上,多留下过这位恩师润色的笔痕;是沈从文带他走进了有“京派”文艺沙龙之誉的林徽因“太太的客厅”;是沈从文的提携,帮助他成为“京派”的后起之秀;萧乾大学一毕业就顺利进入《大公报》从事记者、编辑工作,也是沈从文的推荐;后来,萧乾又从沈从文的手里接编下当时国内报纸副刊上的文艺重镇――《大公报》文艺。

在有偿服务成为时髦的今天,有人势必要问,沈从文为什么要帮萧乾?他是为得到什么好处吧?撇开萧乾自身的因素,诸如聪明、勤奋,身上具有沈从文特别赏识的一股“乡下人”的习性,等等,我想非常重要的一点在于,曾几何时,沈从文也得到过他师字辈的徐志摩无私的帮助与提携。再遥想徐志摩留学英国时,要不是与他忘年的英国师友迭更生的力荐,他也进不了剑桥大学。由此,我又联想到当年作为穷学生的吴晗,能以低劣的数学成绩考进清华园,多亏胡适鼎力襄助。这样的例子在现代文坛,多得简直可以信手拈来。当然,最难能可贵而又最令人感铭于心莫过于,它是多么无私啊!

我得掠美“没齿难忘”这四个字,来感怀萧乾对我的这份师恩。我想,即便是我老了,回首往事,也会毫无迟疑地说,与萧乾结识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是他,在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时,帮我校正人生的目标;是他,帮我推荐并修改翻译第一篇论文;是他,不厌其烦地接受我的造访,使我完成了第一本书;是他,帮我确立以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命运选择作为一个深入挖掘的学术课题;是他,介绍我认识了许多倾慕已久的前辈;是他,以丰富的人生经验和阅历帮助我认识和分析复杂的人生;是他,为帮我“套牢”女朋友,送我书时特意将女友的名字一起题写在扉页上……其实,他不单单是对我。萧乾曾在致友人信和自己的文章中,不止一次地提到,他很感谢在晚年时,身边有一簇年轻的朋友,常来往的有李辉、丁亚平和我三位。今天李辉的文学成就,丁亚平的学术业绩,都与萧乾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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