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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无忌”:李敖骂鲁迅

2006-03-15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袁良骏 我有话说

在台湾作家中,最具鲁迅尖锐泼辣、嘻笑怒骂风格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香港凤凰卫视《李敖有话说》节目中大骂鲁迅的李敖。这也正是李敖之所以为李敖。

李敖骂过的名人不少,从蒋介石、蒋经国“总统父子”到一心搞“台独”的李登辉、陈水扁,可谓指不胜屈。文化界的一些名人,如胡松原、徐复观等,也都没有逃

过李敖的骂阵。李敖唯一没有骂过的文化名人,大概是胡适。因为胡适对李敖有知遇之恩,李敖对他确有感念之情。但李敖的《胡适评传》,只写发动新文化运动的文化名人胡适,成为蒋介石幕僚之后的胡适,李敖也就不屑一写了。

李敖为什么喜欢骂人?特别喜欢骂名人?也并非无缘无故,性格使然,其中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可以说是中华民族本位,中华民族至上。李敖不愧一位有血性的炎黄子孙,他骂蒋氏父子的专制独裁,他骂李登辉、陈水扁的“台独”行径,甚至他的赤膊上阵,竞选“总统”,都是为了中华民族的大一统,都是为了中华民族的光辉未来。就此而言,李敖具有高风亮节,令人钦敬。

然而,这只是李敖的一个侧面,他还有重要的另一侧面:他是台湾文化界公认的一位“老顽童”。李敖的顽劣不羁、吊儿郎当也的确是无人可比的。不说别的,单是李敖文章中、演讲中对性、美女、性交等等的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就足以让人瞠目结舌。鲁迅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生殖器长在脑袋上,他一定是世界第一的“性事专家”。李敖虽不具有这样的生理结构,但他一天到晚把这些玩艺儿挂在嘴上,不断地用这些玩艺(即“黄段子”)调人的味口,扩大自己的“收视率”,他自然也就无愧于“性事专家”的“美誉”了。试问,古往今来的中国文人,谁有这样的“胆识”?谁又有这样的“厚脸皮”呢?李敖所以被公认为“老顽童”,这种大胆厚皮正是一个重要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的自吹自擂,狂妄自大。李敖不止一次扬言,他的白话文是写得最好的,他是中华民族500年最优秀的文化人,如此等等。吹牛皮没有死罪,李敖就经常吹这样一些不着边际的牛皮。这些牛皮,自然是严肃的学者文人所不愿为、不能为、不屑为的。但从这里,却不难窥见一点李敖骂鲁迅的玄机。比如,新文化运动以来,大家公认为鲁迅的文笔是最尖锐泼辣、一针见血的,连他的论敌梁实秋先生也承认他的文章写得最好。而到李敖口中,鲁迅的十六卷雄文,便都变成了“烂文章”,是所谓“很别扭的白话文”,思想也“相当贫乏”,还有“违背政治常识的笑话”。骂来骂去,骂走了嘴,竟说什么鲁迅没有长篇小说,算不得“文学家”;鲁迅在上海日本租界受保护,不敢强烈谴责日寇……如何如何了。试想:如果不把鲁迅骂倒骂臭,他李敖的白话文怎能算写得最好?他又怎可称得上是中华民族500年来的第一文化人呢?骂鲁迅,既是李敖自大狂的表现,也是李敖自大狂的需要。我们似乎听到了李敖的心声:“鲁迅,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我和你拼了!”鲁迅生前曾骂“创造社”某些人为“才子加流氓”,言重了。但这话如果用到李敖头上,倒是颇为贴切的。

《李敖有话说》不久前由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了,人们大饱眼福。一些古道热肠的文化人看不过,便纷纷写出了《李敖的胡说八道》、《是无知还是装懵》等痛斥李敖的文章。当然,李敖骂鲁迅是他的既定方针,这些骂他的文章他是绝不要看的。我想,我们似乎也不必对李敖的骂鲁迅义愤填膺。李敖不是一个“老顽童”吗?“童言无忌”,就让李敖骂去,何损鲁迅一根毫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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