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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岁月真实生命

2006-03-22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牛玉秋 我有话说

说实话,最初拿到袁一强的《那年那月那事》时心里很没底,袁一强虽然曾经以长篇小说《硕鼠》显示了他的创作实力,但以他的年龄和经历,要把握上个世纪50年代后期的社会历史生活,还是有相当的难度的。不过,读完了小说我感到欣慰:袁一强尽管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年那月那事,但他却基本准确地展示出了荒唐岁月里的真实

生命状态。

小说从反右斗争后期写起,一直写到改革开放。但对不同历史时期并没有平均使用笔力,而是把反右、大跃进、反右倾和文化大革命作为重点。而这几段历史时期的共同特点就是极左路线盛行,政治意识形态空前强大,并控制着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进而粗暴地改变、干涉着人们的命运走向,打乱了人们对事物最基本的常识判断,是非曲直、功过黑白的界限极端混乱,全体国民以极大的热情一起制造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历史笑话,从而形成了共和国历史上的荒唐岁月。

然而,生活在荒唐岁月里的是一个个真实的生命,真实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永远不会被荒唐所规定。个人也许无法对历史负责,却永远能够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在整个国家都沉浸在荒唐之中的时候,很难要求个人保持清醒,如果有谁说他那时完全清醒,最大的可能是他欺世盗名。在历史潮流面前,个体生命的理性往往显得很微弱,远远不足以与历史的非理性相抗衡。尽管如此,个体理性却是实现个人生命价值的重要保证。李宪平的理性使得他没有把右派大学生看成是洪水猛兽,而且还看到了他们是人才,对工厂的技术改造和进一步发展有价值,并在自己所领导的工厂里给这些人创造了实现他们人生价值的空间和条件;邹晓风的理性使得他能够清醒地估量个体理性能有多大的自由空间,随时提醒并匡正李宪平,使其不至于触犯或激怒极左路线从而招致灭顶之灾。正是由于个体理性的存在,才使得生命的价值冲破了荒唐的遮蔽显现出真实的品质。事业是真实的,在李宪平、范建国和广大工人的共同努力下,曙光木材厂从一个区属小厂发展成为上市的股份制企业;人情是真实的,从李宪平到王河,他们对人的尊重与关爱,危难中一句关照的话,压抑时给予的信任,都是那些右派大学生痛苦郁闷生活中的阳光和甘霖;爱情是真实的,吴素梅和范建国从患难相交到恩爱夫妻,俩人共同创造了幸福、享受着幸福。历史可能荒唐,生命不能虚度。小说中这些右派大学生的人生经历再一次让人们体会到了什么是人生真正的价值。

当前,金钱正逐步取代政治成为左右社会生活走向的重要力量。正像当年政治强势使很多人迷失人生价值一样,金钱强势也正在使很多人迷失人生价值。然而,荒唐和虚妄都将成为过去,真正的人生价值才能永远留存,《那年那月那事》拂去岁月的尘封,展示了真正人生价值的所在,它本身也因此具有了文学与社会的价值。

  (《那年那月那事》,袁一强著,群众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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