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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当代女作家和她的艺术世界

2006-04-05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李琼 我有话说

美国当代女作家琳恩・提尔曼(Lynne Tillman)1947年出生于美国纽约的布鲁克林区。1987年,她发表了第一部长篇小说《幽灵出没的房间》,引起读者和评论界的关注,从此开始了她在美国文坛的奋斗生涯。三年后,她的第二部长篇小说《久别情深》出版。此后,她笔耕不辍,接连发表了另外三部长篇小说《晕眩》(1991)

、《疑虑重重》(1992)和《纽约女人不眠夜》(1998);两部短篇小说集:《现实主义夫人故事集》(1992)和《不是这样的》(2002);两部传记:《美好时光:沃霍尔的工厂1965-67》(1995)和《书店:珍妮特・沃顿的生平和书店的历史》(1999);以及一本散文集《广阔的画卷》(1997)。同时,提尔曼还以艺术评论家的身份撰写了大量的艺术评论文章,并先后在美国耶鲁大学、巴德学院和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教授写作和视觉艺术。1998年,《纽约女人不眠夜》被《纽约时报》评为年度名著之一,并获得全国书评奖,奠定了提尔曼在美国文坛的地位。

提尔曼把她的创作定位在对自身局限的超越上,这使得她在众多的美国女作家中别具一格。她曾在欧洲居住过一段时间,这段经历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她认识到自己所受的教育将种种社会话语编码进她的思维,限制了她的阶级观、种族观和性别观。因此,她把超越这种局限看成自己的文化立场。在美国80年代的后现代派文学创作理念和女性主义理论的影响下,她突破传统的性别二元对立论,把关注的焦点转向女性本身所具有的文化、历史、阶级、种族的特殊性和差异性,试图采用一种全新的女性语言来重新书写当代美国女性的身份、经验、情感和追求。

提尔曼的第一部小说《幽灵出没的房间》讲述的就是女人成长的故事。在写这部小说时,她认为自己所面临的挑战,是怎样运用“敌视”女人的语言来解构对女人生活的传统描述。她在小说里塑造了三个互不相识的女性人物,分别代表美国中产阶级的上、中、下三个阶层。小说分三条主线讲述这些女人的经历:格蕾丝与母亲的关系,珍妮与父亲的关系,艾米莉与朋友的关系,以及她们与各自的男人之间的关系。这种情节安排不仅摈弃了“全体妇女”的传统概念,而且也凸显出女性自身的多重差异性,以及她们在不同的社会处境下对男性作出的不同反映。而且,提尔曼在小说里只提供一些故事背景,但不借用男性话语来分析女主人公。她认为,一部作品的意义依赖于读者的善良和智慧,读者只有在摒弃对女人的各种定性思维之后,才能对她们不确定的多重主体性有所了解。

提尔曼的代表作《纽约女人不眠夜》,是探讨当代美国城市妇女日常生活和精神状态的一部佳作。这部长篇小说以自由联想式的文字游戏和意识流手法,描述了女主人公伊丽莎白・霍尔一天的精神生活:由于受到街上的噪音和喧闹的骚扰而无法入眠,精疲力竭的她被愤怒推向暴力犯罪的边缘。故事分明暗两条线索展开,暗线以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揭露隐藏在美国社会繁华表象之下的悲惨现实:肮脏的街道,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街头卖笑的妓女和无力自拔的瘾君子;明线则以闪回、幻想、联想、内心独白等手法表达女主人公复杂的情绪变化。精神恍惚的老妇人、吸毒成瘾的妓女,与身为中产阶级妇女的伊丽莎白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在心理上都形成极大的反差,体现出女性内部的差异性和阶级等级划分。故事以提尔曼浓颜厚墨地渲染伊丽莎白的愤怒和她的“杀手”梦想开头,以伊丽莎白朝随处呕吐的街痞扔罐罐结尾,这种突降的手法虽然打破了读者对女性暴力小说的期待,却诱使读者在等待刺激的暴力场面的过程中,追随着提尔曼起伏错落的细节深入女性的内心世界,体会到她们在丑陋的现实中催人泪下的辛酸生活和追求理想的举步维艰。

像许多后现代派作家一样,提尔曼十分注重小说形式的跨体裁和互文性。她认为不同的形式,不同的文体,可以产生不同的艺术效果。因此,她喜欢与艺术家们合作,将不同的艺术体裁和小说结合在一起。如在《美好时光》中,她的文字伴随着斯蒂芬・肖尔拍摄的照片,如诗如画地评说沃霍尔的艺术和他的工作室;在短篇小说集《不是这样的》中,小说和视觉艺术相融互补,极大地提升了作品的艺术美感和表达能力,体现出存在的多元性和文化审美的宽泛性。

提尔曼的一些作品还出现“元小说”的特征,即在小说中讲述小说自身的创作过程,暴露作品的虚构性和随意性。她的中篇小说《寻找词语》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部小说分左右两栏排版,分别讲述女作家佩吉殚思竭虑的创作过程和她所创作的故事,而且两栏之间在内容上时有交叉,让人耳目一新。小说的阅读方式是开放的,读者既可以读完左栏再读右栏,把前者看成是对后者的评论;也可以左右交叉阅读,体会到小说创作过程的虚构性。读者所选择的不同阅读方式,会使作品产生不同的意义和艺术效果,从而实现了作品多重的表意功能。此外,提尔曼还喜欢侵入自己的艺术世界,满怀同情地倾听自己笔下的故事人物抱怨他们的形象拙劣夸张,有欠公道。她甚至会同故事人物商量他们的死亡或退场,引起他们的争执和抗议,让人在体会作品虚构性的同时,又为故事人物认真计较自己的权利而忍俊不禁。

提尔曼是一个才华出众的作家,拥有细腻精致的文风。美国当代作家埃德蒙・怀特十分推崇她的这种风格,认为她的写作“精细准确,如同一个针灸医师,知道如何寻找正确的穴位下针”。提尔曼下笔时而神游随意,时而肃然沉思,时而温柔抚慰,时而尖锐逼人,常常让读者体会到一种智慧与语言极致发挥的全新境界。诚实与欺骗,困惑与恍悟,依赖与孤独,以及不同身份的女性在平凡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在她的笔下都汇合成一首爱与欲望的快板吟,吸引着读者深入她新奇而迷人的艺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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