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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世界的历程

2006-05-1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慧远 我有话说

[俄罗斯]塞米伦科 漫画 摘自《天哪,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12月出版

“走向世界丛书”堪称是20世纪80年代湘版书的扛鼎之作,这套书首先由湖南人民出版社推出了

27种共20册,岳麓书社随后以36种合订为10卷本重新刊行。前者开本较小、纸质柔软,适于阅读;后者包装精致、书品厚重,适于珍藏;前者的印数伊始限制在万册以内,到了后期逐渐上升到两万册左右;后者的印数则一直保持在万册上下。关于这套书的出版初衷,总编辑钟叔河先生是这样说的:“历史无情亦有情,后人的思想和事业肯定要超越前人,但前人的足迹总可以留作后人借鉴,先行者总是值得纪念的。”关于这套书的选择标准,钟叔河则为之划定了这样的范围:“选择不凭作者对西方的态度,甚至也不凭文笔的优劣高下,但必须是亲见亲闻、亲身感受,耳食之言和空泛之论一概不取。”

丛书所收录的大抵是鸦片战争之后至清朝灭亡前的晚清著作,其作者大都亲眼目睹了满清政府的腐败无能,见证了家国不幸,他们的身份复杂,其中既有薛福成、黄遵宪、康有为、梁启超等名士,也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丛书体裁一般以日记、游记、回忆录和叙事诗为主,从内容上看是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因为作者的身份各异,所以他们的视角也不尽相同,比如同样是被同文馆外派考察,斌椿是官员,张德彝是学生,虽然他们所走的是同一条线路,但他们的游记所写的对象却迥然有异。一般来说,朝廷官员比较关注的是中西政治与文化层面上的对比,普通士人则兴趣广泛,从经济状况、风俗民情乃至一切新奇好玩的见闻,可谓无所不谈。丛书中写作时间比较早的几种书,反映了时人对西方世界进行直接观察的最初印象,那时的他们显然并不缺乏文化自信,字里行间甚至会常常流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但他们观察世界的眼光却不无幼稚与可笑之处;丛书中写作时间较晚的几种书,作者的心情则明显复杂很多,对现实的焦虑与困惑之情时时溢于言表,但他们对西方世界的观察与认识却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们的见解更加深刻,走向世界的襟怀也渐趋阔大。

 

根据钟叔河回忆,编辑“走向世界丛书”可以说是一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结果。上个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在钟先生被打成“右派”的20多年间,他既“无须遵功令作文、按模式思想,而尽可以在劳动余暇‘自由’地考虑中国的过去和未来,有时也能收集和整理一些材料。”让钟先生本人也并没有想到的是,1978年之后,他20多年的积累竟然全部派上了用场。“走向世界丛书”首先反映了钟先生独具的个人视角,是他发现了这些极易被人忽视的晚清著作独特的文献价值,并以这些著作所表现出的不同侧面与断面,勾勒出近代中国由闭关锁国到逐渐开放的全过程,既以之填补了“五四运动”之前中西文化相互碰撞的历史,对处于转折时期的中国,则尤其具备一定的现实意义。

岳麓书社的“走向世界丛书”原计划出版三辑,共收书100种,于1994年以前全部完成,实际上却仅仅出齐了第一辑36种。至于其他64种未刊文字的书目与内容,钟先生后来曾经写过一本名为《走向世界以后》的小书,其中收录了他对那些未刊文字所作的阅读札记,从中或可窥出一些相关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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