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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图听启功先生讲座

2006-05-17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徐可 我有话说

2003年冬季的一天,我在国家图书馆借书的时候,看到馆里贴出当月“文津讲座”预告,眼前不禁为之一亮:启功先生近期将就中国文化与印度文化的关系来馆演讲。我喜出望外。还是当年在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读书期间,有幸听过启功先生的课;毕业以后,虽然蒙先生错爱,能够经常出入先生门庭,听先生谈天说地;也在一些场

合听过先生的即席讲话;但再也没有听过先生讲课、讲座。这个机会岂能错失?

“文津讲座”是国家图书馆举办的名人系列讲座,因原北京图书馆(现为国家图书馆分馆)所在的文津街而得名。据悉,在20世纪50年代,位于文津街7号的老北图就经常举办学术讲座,老舍等一代文化巨匠都曾在这里传道授业。2001年,国图分馆恢复举办以传播中华传统文化为主旨的名人系列讲座,讲座内容涵盖文史、政经、音乐、美术等诸多领域。位于白石桥的总馆也开设了同样的讲座。因时间不巧,多数讲座都错过了。偶尔听过几次讲座,感觉确实受益匪浅。此前,启功先生就曾受邀在国图做过讲座,题为《清代学术问题私见》。我因事先不知,所以没有听成。

启功演讲那天,我一早就赶到国家图书馆。演讲厅不大,条件也比较简陋,可当天的听众却较前几次为多,我想大多数也都是冲着启功先生的名气来的吧。讲座开始的时间到了,在热烈的掌声中,启功先生坐在轮椅上被推上讲台。我记得他以中国诗歌格律形成为例,论证中国文化与印度文化的关系,大意是中国文化受过印度文化影响,但既不可“凡是外国有的,中国就一定早就有了”,也不可“以为中国什么都是从外国来的”。我记得他还讲到一个外来词,叫:“犍陀螺”。因这个词读起来很有意思或至少从他嘴里读出来别有那么一点意思,所以我记住了。但因为当年的笔记找不着了,所以我对讲座的详细内容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先生讲得风趣幽默,现场气氛轻松活泼,不时荡起笑声。

印象最深的是讲座结束时的情景。启功先生讲完后,一些听众提问,先生解答。当主持人宣布讲座结束时,不少听众涌上讲台,不外是想问候先生、请先生签名或与先生合影留念。我远远地看着。但忽然,先生在几个学生的陪同下,匆匆忙忙往讲台后面而去,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讲座就这样结束了。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估计先生休息够了,我给先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我也去听他的讲座了,因为人多,所以没有跟他打招呼。我有点好奇地问:后来您怎么匆匆忙忙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先生大笑着回答:哈哈,拉裤子里了!我听后既难受,又更加敬重先生。那时先生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有时会大小便失禁。在这样情形之下,他还带病去给广大读者做讲座。一场讲座,事先需要做准备,现场需要连续讲一至两个小时,这都是要耗费大量精力和体力的。对于一个疾病缠身的91岁老人而言,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先生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多向读者传授一些知识吗?

最近翻阅赵仁?、万光治、张廷银三位先生合编的《启功讲学录》(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7月第一版),内中收录了这篇演讲录,我才知道原来题目是《沈约四声及其与印度文化的关系》。在这篇演讲中,启功先生用大量论据,驳斥了清朝中期以后出现的“四声不是南朝沈约推测出来的,而是曹子建(曹植)在鱼山听人做梵呗即佛教唱偈语时从中悟出有四声”的说法。启功先生在这里实际上批判了对待外国文化的一种错误态度,即“以为中国什么都是从外国来的,似乎中国连吃饭都是看某种动物吃东西才学会的”。用一句我们熟悉的名词来概括,就是“历史虚无主义”。详细内容书里都有,这里就不复述了。

这里想特别指出的是,关于这次演讲的时间,书中记录为“2004年10月28日”,显然是错误的。具体的日期我不知道是否有误,但年份肯定是错了。2004年7月26日先生92岁生日当天及此后不久,我先后两次拜见先生,那时先生身体已大不如前,声音沙哑,身体虚弱,不可能再外出参加社会活动,特别是作长时间的讲座;10月31日,《光明日报》推出一个启功先生书画专版,在此前后我曾多次与先生及其家人联系,确定入选作品,并将特为此专版撰写的文章《三读启功先生》送先生审阅,当时接触较多,印象中也没有谈到什么讲座;最直接、最明显的一个理由是:本书是2004年7月出版的,不可能预先记录先生还没有作过的演讲。那么应该是哪一年呢?根据我的记忆,应该是2003年。希望记录者再查对一下。

先生演讲的具体时间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可能给后人研究启功先生造成误导。所以特别指出,希望在再版的时候改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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