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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启:没必要为音乐寻死觅活

2006-06-14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本报记者 李晋悦 我有话说

“洪启是谁?”接到采访任务时我有些愕然。上网,搜索――网路上描述的“洪启”充满了传奇色彩:他出生在新疆和田一个维族家庭,却被在新疆支边的汉族夫妇抚养长大,曾经流浪四方,结交广泛,1993年来北京,创作的单曲《红雪莲》在排行榜上停留了一月之久,2005年发表了第一张同名个人专辑《红雪莲》,被乐评界的腕

儿评价为“时代缺失的声音”,并被注脚为“新民歌”运动的发起人。

洪启的歌很朴素,叮叮咚咚的吉他之外,只有他孤零零、年轻的声音。乐品的干净、清爽就仿佛换上散发着皂香的外衣,或是夏日午后吃一盘拍黄瓜。也许正是这种素雅,让他的音乐在今天嘈杂华丽的流行乐中显得独树一帜。

采访是在洪启和朋友刚刚组建的“十三月音乐独立厂牌”工作室里开始的。这是一个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的下午。洪启蓄着音乐人和流浪者标志式的长发,曾经背着吉他一路歌唱的小伙子已经开始发福。他的脸是维族式的,谈吐却又是完全的汉族作派。他一边接受采访,一边敲着键盘维系着msn上藕断丝连的对话。洪启说,有些人一直都接受不了他,因为他是地道的维吾尔人,却用最简单的吐字方式,唱着最标准汉语歌。

洪启从来没有预期到自己会走音乐人这条路。“我小时候生活在建筑大院里,包括我父母在内,院子里的人整日和钢筋水泥打交道,谈不上有什么文化氛围,更没有什么艺术熏陶可言。但是在小学里,我一直画画很好,还得过区里的奖。那时候母亲对我的期望就是当个画家。”

但是从小就感情敏感、细腻的洪启却没有能最终选择画画这条路。“我小时候就很有阶级意识,特别看重公平公正。有一次我参加市里的绘画比赛颁奖,发现获大奖的孩子不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家庭背景取胜时,我就对画画失望了”。

1990年,17岁的洪启参军入伍,部队驻扎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塔里木河的沿岸,主要任务是看守劳改农场。寥寂的生活,让他产生了唱歌的欲望,于是在戈壁星空下,他的音乐启蒙伴着战友黎强的一把木吉他开始了。“在部队生活很无聊,战友黎强却弹了一手好吉他,我们总在一起唱歌,而且唱歌也让我们出尽风头。在这个时候,我开始了最初的吟唱,并且开始尝试着创作歌曲。”

最终促使洪启抱定走音乐人这条路的是1992年,当时内地掀起了港台流行歌曲热,起初,他和西安的一个记者朋友一起见了齐秦,后来,由于和王洛宾很熟,他又受朋友之托安排齐秦、罗大佑等人在新疆与王洛宾见面。“1992年,我还没有介入音乐这个圈子,和王洛宾相熟,也是因为常常和他在一起‘玩’的缘故。8月,我带着齐秦、罗大佑去见王洛宾。之后,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唱卡拉OK。看到这些艺人五光十色前呼后拥的生活,我被吸引住了,一下子迷上了这种音乐人、歌手的生活状态。”

1993年,洪启来到北京,同年遇到了张广天。“张广天对我的影响很大。他给我灌输了很多音乐思想。当时我就是一张白纸,连吉他也不会弹。于是张广天给我写了几个和弦,让我学。他说,学不学乐器本身不重要,但是音乐圈很势利,你要是不会弹点什么,到时跟人家论战的时候肯定吃亏。”洪启就这样开始学起了吉他。

在随后的流浪生活里,洪启用最原始的方式记录着创作灵动。“93年我先后创作了《城市黄昏》《红雪莲》,直到1996年,我还采用用录音机录下哼唱的旋律,然后再找人谱曲方式。”

洪启不喜欢被人问到创作灵感的问题,他也表示很讨厌那些总把灵感挂在嘴边的人。“我写歌就是观察人,和人打交道,很像老一辈民间艺人的方式。那些老艺人白天谋生,晚上歇下来的时候就白天的所见所想写成歌。我很反感的就是有些音乐人所谓的‘单纯化’。作为歌手,只要你拿起吉他,只要你渴望灯光,你就是个入世的人。”

2000年,洪启为张广天的话剧《切-格瓦拉》谱写歌曲《我是一只离群的鸟》,“终于冒出了声音”,并在音乐上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理念――新民歌。洪启的音乐并没有刻意去突出他的新疆生活背景,这种纯粹的现代民谣也并没有因为加上新疆民族乐器而变成新疆音乐。“我的民歌观念很宽泛,过去我们认为的民歌都是在草原上、在田间地头,但是城市里的人也是有民歌的,比如张学友的《吻别》,无论是它的普及程度,流行范围,都可以说是城市民歌。从前的农业文明时代,民歌是由乡村传向都市的,城市人唱的是山野的小曲;到了工业文明时代,流行音乐是从城市流向农村的。行走在乡村里,那里最流行的恐怕是‘老鼠爱大米’”。

洪启最近挺忙,采访间隙还不时有人来找他,“第二张专辑快制作完成了,风格没有变化很大,但是第三张我可能会有新尝试。”洪启说自己是个精力充沛的人,充沛到一夜能撑多“局”,但是“平时却少听歌”,家里竟然没什么CD,对音乐的意识,洪启还保持在罗大佑那批人的影响上。“我不怕自己没有创作灵感,写歌是自然而然的事,我也不怕几年都写不出作品来,毕竟我还有别的营生可以生存。我真觉得没有必要为音乐寻死觅活。”

但是洪启承认,他很爱读书,最近正在读《雷锋》,还把雷锋日记中的那段“如果你是一滴水,是否滋润了一片土地”谱了曲。“我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也没有受到过任何文学和音乐方面的专门培训,完全靠自己的博闻强记走到今天。我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是个不颓废、不绝望、不灰色的,相信未来、热爱生命的人,所以,知识在我头脑里很容易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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