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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六位“奥涅金”

2006-08-23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杨建民 我有话说

对特别喜爱的文艺作品,有时也存一两个复本,可书架上,俄罗斯诗人普希金的《叶夫盖尼・奥涅金》竟存有六个译本。这表现出的我对这部作品珍爱之心,连自己也有些惊异。

最早是在下到农村时,不知在何处寻得一部《普希金文集》。一读之下,普希金那明亮又略带忧郁的诗句即刻击中了我。上大学后,首先在图书

馆寻找的,就是普希金的著作。很幸运,我借到一本查良铮先生译的《欧根・奥涅金》。这部诗体小说是最突出展示普希金才华的作品。它不仅显示了普希金诗的情采,同时表现了他塑造人物形象的能力。在此后的4年中,这部作品一直放在我手边,虽然压了我一张奇缺的借书卡。

我多么希望能真正拥有一本“奥涅金”!上街进书店,总是不断地搜寻“奥涅金”的踪影。那时出书还有许多禁忌。所以,我找不到“他”。记得已到了毕业前夕,无意间在西安古旧书店发现一本《叶夫根尼・奥涅金》,我便在那里使劲翻读起来。结果,我颇失望。该译本读起很板滞,还不时加进一些中国成语,文白杂糅,缺乏诗的流畅和气息。可我又太喜欢“奥涅金”了,先买下吧,聊胜于无,不然我仍会遗憾。

回到家乡后,我仍在关注“奥涅金”。还好,不久我就见到了冯春先生翻译的《叶夫盖尼・奥涅金》。冯先生译笔注重通顺流畅,读来颇有诗的快意。可大约是人们所说“先入为主”吧,我仍盼望得到查良铮先生的“奥涅金”。

大约又过了一年时间,我真的见到了查良铮先生的“奥涅金”。可这部书没有引起我预期的兴奋。一是新印本既小又窄,实在简陋了些;一是查先生将译文作了大量修订,使诗句变得十分整齐,也特别注重了与原诗韵的相合。在我感觉,却似乎少了许多原译文的自在流淌。以我的浅见,任何语种,转换成十分特别的汉语形式,诗的内在节奏和旋律应当是最先传达的,与汉语过分相异的格律和韵脚形式倒在其次。当然,我不可能放弃追寻已久的译本,照例收存一册。

由于喜欢,我便在一些不同场合向人宣传过“奥涅金”,并与一些研读文学者陈述过对几种译本的看法,这当然有些少见多怪。恰好,一位大学教书的朋友听见我议论,便告诉说,他读的《叶甫盖尼・奥涅金》,绝不是我手中藏的任何一种,而是美学家、文艺批评家吕荧先生所译。我有些不服,便问,译笔有查良铮的好吗?事实上,查良铮的确是译诗方面的标尺。朋友见我挑衅的样子,笑了:查的译本我没读过,但我觉得吕荧的译笔也相当棒。

朋友的艺术鉴赏力是很好的,听了他的话,我便表示,倘若吕荧的译本再版,我一定收藏一册。1996年下半年,我真的又在书店见到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叶甫盖尼・奥涅金》的吕荧译本。没有犹豫就买了下来。回到家几天时间,我断续读着它,感受着普希金诗的气息。的确,这是个好译本。

寻访仍在继续。不久,我在出差的路上,在一座小城不大的书店角落,见到一本译林出版社出版,译者署名丁鲁的《叶甫盖尼-奥涅金》。书的封面设计有些深暗,精装,号“典藏本”。翻来读读,感觉译者用力颇深。买下。回来的一路,我又在普希金金属般的诗句里沉湎。

最近获得的《叶甫盖尼-奥涅金》,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名著名译插图本”。文学读本,人民文学出版社当然是首选。可这部书,我得来却有一段故事。身居小城,信息是很不灵的。得知有这个版本,还是在《中华读书报》上见到的介绍。在小城书店里寻不到,我极冒昧地向译者本人求助。我读过译者王智量先生编的外国文学教材,知道他在华东师范大学任教,便写上一函,说明原委,希望能得到先生的帮助。

不久,智量先生题签赠送我一册精美译本。在附函里,我才知道,智量先生竟然是我的同乡!他小时住过和玩耍的地方,我小时也常在那里玩,不过时间错过二、三十年。这下子,不仅得到书,还寻得一份同乡情谊。

读到该译本的后记,我才略略了解,这部译本的出现,还有赖于著名诗人何其芳先生的指示。因为他得知和亲耳听到智量先生用俄语全文背诵这部长篇诗作,于是建议王智量先生予以翻译。由于翻译质量上乘,尽管人民文学出版社当时已收到数个译本,可最终选择了智量先生这个。今天读来,我仍不能不佩服智量先生中俄两种语言的功力,文学触觉的敏感。这部书我放置床头,常常打开阅读欣赏。在此,我要向王先生表示感谢,同时也向上述不同版本的译者表示感谢,为了他们带给我的阅读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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