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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利润而艺术

2006-09-13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美)丹尼尔•克罗斯 渭北/编译 我有话说

最近这些日子,与艺术相关的重要财经新闻屡见不鲜。化妆品业大亨及超级收藏家罗纳德・兰黛(Ronald Lauder,著名化妆品公司雅诗兰黛的继承人)以创纪录的1亿3千500万美元买下了奥地利画家克里姆特(Gustav Klimt,1862-1918)的一幅画,而克里斯蒂拍卖行也在印象派和现代艺术拍卖中创造了许多惊人的数字。

用价格来衡量名作的价值是极端粗俗无知的行为,没有人会纯粹为经济上的考虑去花1000万乃至1亿美元购买一幅画――有买主等着的艺术品掮客除外。对兰黛之类的收藏家来说,买画是为了名望、身份、自我形象或者对收藏的热爱。兰黛已经花费了数额巨大的金钱,目的是建立一个珍宝级的博物馆,专门展示奥地利和德国的艺术品。不过,既然艺术品的价钱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艺术品收藏当然也就成了一种成本极高的投资行为,就算是亿万富翁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买来的昂贵物品跌价。这一来,人们不免会问,投资艺术品划算吗?

过去几年中,纽约大学斯特恩商业学院的迈克尔・莫瑟斯教授(Michael Moses)和梅江萍(音)教授收集了相关资料,对艺术品的长期价格走势进行了分析,推出了一个梅-莫瑟斯艺术品指数(Mei Moses Fine Art Index)。他们以作品价格相当高的成名艺术家为研究对象,将他们作品的早期卖价与最新卖价进行对比,由此得出单幅画作的年平均收益率。举例来说,英国画家特纳(J. M. W. Turner,1775-1851)所作的一幅威尼斯风景在1897年的卖价是3万5千美元,在2005年的卖价则是3580万美元。两相比较,这幅画在109年当中的年平均收益率是6%,这是个非常不错的成绩。

莫瑟斯和梅已经收集了9000组这样的数据,而他们的数据库还在以每半年增加300至400组数据的速度扩大,因此他们有足够的资料来编制指数(他们的数据库并不只包括天价作品,据莫瑟斯估计,所有画作的中间卖价在20万至30万美元之间)。根据他们的最新统计,在过去50年中,股票的年平均收益率是10.9%,而艺术品的年平均收益率是10.5%。在2001年至2005年之间,艺术品的收益率大大超过了股票。当然,不同艺术品的收益率也不相同。近年来,古典大师作品的表现不尽人意,而1950年之前的美国画家作品仅在去年一年就升值了25.2%。总体上说,名作(比如兰黛买的那幅克里姆特)的表现远远不如那些低价作品。原因很简单,名作就跟蓝筹股一样,风险很小,收益也就没那么高,一些以前被人忽视的作品却可能因人们兴趣的变化而突然成为一鸣惊人的市场黑马。

当然,名作和蓝筹股之间也有着明显的区别。艺术品的流通性比股票差得多:你没办法在转眼之间卖掉一幅毕加索的画作。你也许会以为,艺术市场的行情和股市走势之间存在紧密联系,但莫瑟斯却发现艺术品市场与股市没什么关联,跟债券市场更是走势相反。莫瑟斯由此得出结论:“从某种意义上说,艺术品是很好的分散投资选择。”

跟股票一样,艺术品的价格也会受虚假繁荣的影响。根据梅-莫瑟斯艺术品指数,在1985年至1990年之间,艺术品的年平均收益率高达30%。1990年,日本大亨斋藤了英赶着追捧印象派的热潮,以创当时纪录的8250万美元买下了凡高的《加歇医生像》(Portrait of Dr. Gache)。莫瑟斯认为,在目前,尽管艺术品的价格高得吓人,但总体的市场氛围还是不如上世纪80年代晚期热烈。那个时候,西欧的艺术遗产席卷日本市场,价格直线飙升。

前些年,金融专家们围绕着股票、债券和商品价格指数发明了各种各样的理财产品,但却很少把艺术品作为投资对象。上世纪70年代,在索斯比拍卖行的帮助下,英国铁路养老基金将大约7000万美元投到了艺术品市场,因此名噪一时。该基金买进的艺术品中包括意大利画家卡纳莱托(Canaletto,1697-1768)和西班牙画家格列柯(El Greco,1541-1614)等人的画作,回报也非常喜人,在1974至1999年间的年平均收益率是11.3%。按照艺术评论家斯科特・雷伯恩(Scott Reyburn)的说法,英国铁路工人非常幸运,因为铁路养老基金在1989年4月趁价格最高的时候卖出了一些印象派画家的作品。

近年来,各金融机构已经建立了一些基金,富人们由此可以进行艺术品投资。由某位美林证券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创建的费恩伍德艺术品投资基金还成了哈佛商学院案例研究的对象。然而,就算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该基金还是无疾而终。某位前克里斯蒂拍卖行高层管理人员在伦敦创建了艺术品基金,该基金虽然还在运作,但却算不上成功。这样的情况并不出人意表,尽管指数显示艺术品的长期收益相当可观,但大多数买画的富人还是更喜欢把它挂在自家墙上向人炫耀。那些打算掏个几十万美元买画的人更倾向于到拍卖行去买,而不是通过基金去买――因为那些基金也要到拍卖行去买。

艺术世界最大的讽刺之一在于:艺术家本人很少能从自己作品价格攀升的过程中得到好处。不过,有一个艺术品基金打算改变这种状况。如今的艺术家可以加入艺术家养老信托基金,把自己的作品跟其他艺术家的作品合到一起,然后就可以在基金卖出作品的过程中得到稳定的收益。一句话,投资艺术品的最佳策略就是把它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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