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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2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伍杰 我有话说

全书是讲近代出版的起源和发展,书中以出版为经,伸延至其他,脉络是比较清楚的。作者对近代的庞杂出版史料,进行了精心的挖掘和梳理。提炼出了近代出版史发展的许多线索和史实,为近代出版史提供了思考的范畴,作者的贡献是不可否认的。

《出版与近代文明》,王建辉著,河南大学出版社出版

王建辉是在仕途和学途都有所成就的学者型领导,他曾经是出色的编辑,编辑了许多好书,所编的好书曾获得过中国图书奖,使人十分欣羡。后来他从总编辑岗位转入仕途,由省出版局副局长而至出版集团董事长。即使在仕途行走的时候,他仍眷恋着学途,学不释手。因此,著述不少。他的著作,内容广泛,思路宽阔,见解独到,给人留下难忘的韵味。我曾写过一篇《王建辉与书评》的小文,简略地评介了他的书评之旅。最近读了他的新著《出版与近代文明》,又有些话想说。

《出版与近代文明》一书虽为单篇文章,但作者有一个总体构思,形成了一个总的体系,有一个总的倾向与内涵。全书是讲近代出版的起源和发展,讲近代文明的产生和影响以及出版和近代文明的关系。书中以出版为经,伸延至其他,脉络是比较清楚的。作者对近代的庞杂出版史料,进行了精心的挖掘和梳理。从他的诸多篇章中可以看出对近代出版作了深刻的思索,力求全面观察出版发展的状况,想给读者一个总体印象。因此,从全书看,虽不能简单地说是一部近代出版史,但是它已经提炼出了近代出版史发展的许多线索和史实,为近代出版史提供了思考的范畴,因此作者的贡献是不可否认的。

过去讲近代出版史,一般讲1900年前后比较多。这本书不仅向前推进了几十年,而且从中国推演到世界,谈到世界出版观对中国的影响。

王建辉说:“出版自由是资产阶级革命的一个口号,也是资产阶级一个重要的思想范畴。1644年,英国政论家约翰・弥尔顿在向国会演说的《论出版自由》中,首先表达了出版自由的观念,认为‘这是一切自由中最重要的自由’。当欧洲新兴资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时,曾以‘出版自由’这个口号作为反对封建专制,争取民主与科学权利的武器。列宁对此也作过高度评价,说‘出版自由这个口号从中世纪末直到19世纪,成了全世界一个伟大的口号’。在中国也是如此,从19世纪中叶起,‘出版自由’不仅成为一部分志士仁人反封建的批判武器,而且成为中国资产阶级改良主义者的理想与追求。”他描绘和肯定了西方世界的“出版自由”对中国的影响。

书中从近代出版讲起。中国的近代出版,是从西方传教士到中国传教开始的。传教士到中国传教,有他们的目的,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必须利用出版这一媒介,客观上对出版起了促进作用。王建辉说:“1835年传教士麦都思在上海创办了第一个译述西书的机构墨海书馆,成为上海基督教编译和出版中心。近代中国出版业最早是由这些传教士推动的。”到1855年,麦都思还在香港办了中国第一份华文杂志《遐尔贯珍》,此后,杂志才不断发展。1835年以后,中国的近代出版事业才逐渐发展起来。作者认为,中国最早重视出版事业的是曾国藩等人,曾国藩“是中国近代出版的奠基人”。对此,过去没有人这样提出,这是他独到的见解。他说,1864年曾国藩主持创立了江南官方局(金陵官书局),1865年曾又与李鸿章接受徐寿、华蘅芳等的建议,在上海筹办了江南制造总局翻译馆,这都是当时有名的出版机构。他们首刻了《船山遗书》,还比较系统地引进介绍了西方科技读物,有数学、化学、天文学、矿物学、地质学、医学等。1868-1880年之间,共翻译出版了科技图书163种,销量达83454册。王建辉认为“江南制造局翻译馆是洋务派在1867年兴办的译书机构,也是晚清由官办历时最久,出书最多,影响最大的出版机构”。“翻译馆的这些译著,几乎概括了19世纪西洋科学中的主要内容”。十分肯定翻译馆翻译引进西方科学著作的功绩。

书中还说“江南制造局的知识群体都是近代中国新知识群体的雏形,也是中国出版的第一代知识群体”。这肯定了他们对中国出版人才的孕育培养之功。可以说,这一时期对近代出版的发展、对出版人才的培养,都是启蒙时期。

稍后,王韬、梁启超也对近代出版做出了重要贡献。王韬是中国最早的近现代出版家。他创办了中国最早的民营出版机构――中华印务总局,郑观应的《易言》(后改名为《盛世危言》)就是他1879年出版的,这是最早的宣传民主思想、影响很大的出版物,王是开眼看世界,接受西方思想的重要人物,他在发展近代出版上,做出了重要贡献。梁启超则是在中国最早使用“出版”一词的。他1899年8月8日在日本写了一篇《自由书》序,他说“西儒约翰弥勒曰,人群之进化,莫要于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三大自由皆备于我,以名吾书”。可见他对出版也是很重视、积极支持的。

这一时期还有1872年创办的《申报》也兼营图书出版,出版了《文苑菁华》、《快心篇》、《后水浒》等许多图书。还有传教士在上海经营的荚华书馆等。到1897年,商务印书馆的成立,更是近代出版事业发展的重要事件。可以说1897年也是“近代出版继往开来的标志性年代”。同年,梁启超在上海与同人创建了大同译书局。1912年,成立了中华书局,1916年,成立了大东书局,1921年成立了世界书局,1926年成立了开明书局。对出版机构,王建辉在书中从1835年的墨海书馆讲起,到江南官书局、江南制造总局翻译馆,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开明书局等等他一一进行了审视和评价。他说1911-1949年中国出版图书124040种。而上个世纪30年代则是“中国近代出版的高峰”。这主要是指民营出版机构,他认为这是出版的辅线,主线则是共产党领导的出版机构,特别是解放后发展起来的出版机构。从《出版与近代文明》中,可以大体看出王建辉理出的近代出版上发展的线索,这为进一步深入研究提价了重要依据。

从《出版与近代文明》一书提供的出版线索中,也可以看出出版队伍的形成,特别是一些重要的出版家在发展出版事业中的作用,除了早期的传教士麦都思之外,中国人有王韬、曾国藩、李鸿章、徐寿、华蘅芳、梁启超、孙中山、鲁迅、王云五、沈雁冰、叶绍钧、茅盾、巴金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写了《鸳鸯蝴蝶与中国出版》一文,详论了鸳鸯蝴蝶派出现的背景、形成过程,肯定了他们在出版史上的贡献,并认为“在中国近代出版史上也占有一席地位,甚至可以说是近代出版的一支重要力量”。这种肯定,说明了王建辉的独到眼力和实事求是的客观态度,这是一种难得的学风。

在《出版与近代文明》中,特别值得称道的是作者始终将出版与文明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什么是出版?在学界是有争议的,中国有文学以来的早期出版从何时开始?早期的手抄本作品,石刻作品算不算出版?说法不一。这至少可以说明出版并不是文明的起源,但是,可以肯定地说,出版有力地推进了文明发展,出版不仅是政治进步、经济发展的需要,更是文明进步的需要。王建辉用许多事实,用他自己的思考,断定近代出版有力地推动了近代文明。他说:“出版是创造的文化活动;出版是思想的催化剂。”他赞扬孙中山说的“新闻出版为文明之光”,并以康有为、梁启超、严复、陈独秀、郭沫若、巴金等人为例,肯定出版是思想文化的重要载体,“出版史也就是思想文化史”。

《新青年》说明“出版成为思想文化革命的先锋”、“出版是一种思想文化导向和选择”、“出版的进程,就是思想史的进程”。他对出版事业文化性的肯定,对我们认真审视出版的社会地位和作用,可以产生不少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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