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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梦里有没有小飞侠曾经来过

2006-09-2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刘绪源 我有话说

历经百年时光,“彼得・潘”的魅力有增无减。英国政府斥资2000万英镑,全球3000名顶级作家相继续写,麦考琳女士以奇幻笔法脱颖而出,被授予全球终结本创作权杖。日前,麦考琳完成了这本《重返梦幻岛》,由少年儿童出版社与詹姆斯・巴里的的原作《小飞侠彼得・潘》一起推出

,带我们重返只有拥有童心才可到达的梦幻国度……

 

杰拉尔丁・麦考琳(左上):英国当代著名作家,曾三次获得维特布莱德儿童图书奖、四次获斯马蒂斯铜奖,还获得过卡耐基奖章、卫报儿童文学奖、英国读者协会奖等。2002年其作品《放风筝的人》和《阻止火车前行》又双双入围卡耐基文学奖。她的近作《白色的黑暗》入围2005年度维特布莱德儿童图书奖及2006年度卡耐基文学奖。

詹姆斯・巴里(右上):英国著名小说家、剧作家。1860年生于英国东部苏格兰农村一个织布工人之家。自幼酷爱读书写作。1928年当选为英国作家协会主席。他一生为孩子们写了许多童话故事和童话剧,而《彼得・潘》则是他的代表作,影响最大。

《小飞侠彼得・潘》是英国著名作家詹姆斯・巴里(曾任英国作家协会主席)的代表作,曾于1904年圣诞节后以戏剧形式在伦敦公演,从此每年这个日子伦敦都要上演此剧;以后作者又将它改为小说出版,受到了西方小读者广泛而热烈的欢迎。这部童话无疑是世界儿童文学宝库中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它以审美的方式肯定了“放手让儿童自己去玩”这一生活理想,并公然以这种儿童的生活理想与成人的根深蒂固的生活理想相抗衡,发出了童年的顽强的呼唤。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将这部作品称为“童年的独立宣言”。

只有儿童才能到达的梦幻岛

《小飞侠彼得・潘》的情节十分有趣,写的是达林先生家里的三个小孩,经受不住由空中飞来的神秘野孩子彼得・潘的诱惑,很快也学会了飞行,趁父母不在,连夜飞出窗去,飞向奇异的“梦幻岛”(Neverland)。这岛上既有凶猛的野兽,又有原始部落中的“红人”,还有可怕的海盗,当然还有仙女和美人鱼,总之,经常出现在儿童梦中和幻想中的一切,这里都有;因此也就有与猛兽搏斗的打猎,有红人与海盗之间或孩子们与海盗之间的真正的战争。孩子们脱离了成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在彼得・潘的率领下,自己处理一切事务,尽情玩耍,也历经了各种危险。正如作者在书中所说:“在他们看来,没有妈妈照样可以过得很愉快。只有当妈妈的才认为,孩子离开了妈妈便不能生活。”可是后来,这些离家出走的孩子――尤其是其中的大姐姐温迪,开始想妈妈了,在她的动员下,孩子们告别了给他们带来过无限欢乐的“梦幻岛”,飞回了家中。后来他们都长成了大人。只有彼得・潘永不长大,也永不回家,他老在外面飞来飞去,把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带离家庭,让他们到“梦幻岛”上去享受自由自在的童年欢乐。作品的最后一句是这样写的:“只要孩子们是欢乐的、天真的、无忧无虑的,他们就可以飞向梦幻岛去。”

孩子是很容易飞起来的,只要彼得降临后,稍一指点就行了。他们先在家里团团转地学飞,不久就能飞出窗去,飞越大海和蓝天,谁也不能阻挡他们了。不仅达林先生家的三个孩子如此,据说所有的孩子,都是如此。温迪长大以后,温迪的女儿珍妮果然一遇到彼得・潘,很快就学会了飞翔。

而作品中大部分故事发生的所在地――梦幻岛是一个神秘的环境,是孩子们幻想成真的地方,就像当年卡洛尔笔下的“奇境”一样。对于岛上的一切,作者都是写得一本正经,言之凿凿,好像真的在发生一样;但这种一本正经又带着明显的儿童心态和口吻,因此就特别耐人寻味。例如作品第五节中,有这样几句描写:“按照岛上的规矩,孩子们是不准长大的,如果彼得发现谁长大一点,就让他饿肚子,所以也有饿死的。”在我们周围,当一个孩子为证实自己想象中的景象的真实性,运用严肃、夸张而又肯定的语句时,口气不也正是如此的么?又如对于梦幻岛上另一位离家出走的孩子图图斯的描写:“在这支勇敢的队伍里,他不是最胆小的,只是他运气不好。他参加的战斗没有别人多,因为总是在他已经走过去而且刚刚拐了弯的时候,战斗才发生。伙伴们战斗起来从来不出声,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就一个人走开,去拾柴烧火。等他回来的时候,别人早在那里打扫血迹了。这种坏运气使图图斯很难过……”读着这样的描写谁能不难过呢?难道这只是图图斯一个人的遗憾吗?哪一个小男孩不曾在想象中绘声绘色地描摹过激烈的战斗呢?(要是白天的幻想中,那常常以自己的明希豪森般的胜利而告终;如果在夜晚的梦里,结果则常常是失败或自己的惨死。)但他们又大都没有参加过真的战斗,他们的生活大都过于平静,于是总是想着战斗正在自己近侧发生,正在自己看不见的背后,或正在房屋的拐角处进行……等他赶去,一切又都没了。儿童是很难分清想象与真实的界限的,所以图图斯的遗憾,也就是全世界小男孩们的悲哀。整个梦幻岛上的神秘故事,就是这么似真似幻地存在着。这比爱丽思去过的那个“奇境”还要明确得多:梦幻岛只有儿童能够到达,大人绝对无法找到它!这里的一切都只属于儿童,包括这里的狩猎和流血的战争,包括小仙人、美人鱼、野蛮的红人和会飞的孩子,还包括那些凶残恐怖的海盗。

成人们所丢失的

神奇男孩彼得・潘本人首先是活在儿童们的心里,也部分地残留在成人们的童年记忆里。作者在故事开始后不久就告诉我们:达林夫人在整理孩子们心事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心里到处都涂满“彼得”这个奇怪的名字,从字迹上不难感觉到这个彼得很有点儿淘气劲儿――

“是的,他是有点淘气。”妈妈问起来的时候,温迪承认说。

“可是他究竟是谁呢,我的宝贝儿?”

“他就是彼得・潘,妈妈。”

达林夫人开始不明白,等她回想起自己的童年,才忆起是有一个彼得・潘……

以后不久,彼得・潘真的降临到他们家里,并且把三个孩子“拐”走了。有趣的是,小孩们一看到他就认识,因为早都在梦中见过他无数次了;即使达林夫人,也竟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更有趣的是,故事临近结束时,长大了的温迪学彼得・潘的叫声给女儿听――

“不,不对,”珍妮纠正她说,“是这样!”她叫了一声,果然比妈妈模仿得更像。

温迪听了很惊讶。“我的乖乖,你怎么知道的?”

“我睡觉的时候常常听见。”

“啊,对了,许多孩子睡觉的时候都能听见的……”

尽管彼得・潘的存在是那样扑朔迷离,但它并不像时下有些作品空灵得近乎无物;彼得・潘仍是一个血肉丰满、性格鲜明的艺术形象。他的最奇怪的特征就是厌恶成年人,决不与成人交往,一看到大人就恨得龇牙咧嘴的(这一点很像现实生活的卡洛尔)。成人没办法同他一起玩,更别说进入他的内心了。当他看到温迪已长大成人时,绝望得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温迪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要是在过去,她很容易就能劝彼得不哭的,可现在,她是一个大人了。”虽然与大人如此隔膜,儿童却无不与他亲近,认他作“孩子王”。他带着孩子们尽情游戏,而且玩得那么认真,把一切游戏都当成真,无忧无虑欢度童年。如果说爱丽思在奇境中的游玩还带有一丝幽静的独孤感的话,那么彼得・潘的周围就是一片喧闹的儿童世界,他们玩得更为尽兴,笑得更为欢畅,――他们背离成人的束缚更远更远了!

也许,彼得・潘真的只是一种童年的精神的象征,只是顽童们心目中的一个共同的幻影!在作品中,连渐渐长大的迈克尔和温迪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童年时这段经历的真实性来。有一次,迈克尔低声说:“也许本来就没有彼得・潘这样一个人吧,温迪!”说这话时,他打了一个冷战。温迪简直要哭出来。他们就这么惶惑而痛苦地告别了自己欢快的童年,彼得・潘从他们的心中消逝了……

顽童精神

如此看来,《小飞侠彼得・潘》实在是一部水平很高的“意象小说”,其中铺满了扑朔迷离、似幻似真的意象,初看似觉不可能发生,细想想却都有它的心理依据。这种写法,与中国的《红楼梦》,与后来风靡世界文坛的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确有不少相通之处。成人在审美过程中,更侧重于这些意象的“意”,由此带来无穷的回味和思索;儿童则专注于意象的“象”,他们用不到“意”的点拨和暗示,他们的心灵与作品中的奇妙形象是息息相通的。在审美中,儿童们的“激情的宣泄”与“心灵的补偿”,在性质上与读《爱丽思漫游奇境记》时相似,在程度上则要强烈得多了。因为这部作品毕竟带有了更多的现代感。

或者,《小飞侠彼得・潘》不像是一个真正的故事,而更像是孩子们在自己的心灵中编辑出来的故事。那里的一场场“有情有节”的实景,你越推敲,就越会冰消雪溶般地化作似有若无的虚境。无论是随着婴儿一同来到,而又随着童年的消失而死去的小仙女;无论是只有儿童们才能轻易学会的飞翔的本领;无论是梦幻岛上的战争和一切惊险、过瘾的经历,还是神秘诱人的野孩子彼得・潘本人,都只在儿童相信它们时它们才会存在。尽管在童年时代是如此深信不疑,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无不怀疑起当初的自以为存在过的故事来。也就是说,这一切只存在于孩子的心里。

既然儿童的心就是梦幻岛,既然所有这些故事都是由儿童的心灵编织出来的,因而,正像梦幻岛为成人所无可问津,彼得・潘对成人有一种天然的反感一样,儿童的心灵是(至少有相当一部分是)天然地排斥成人的。在一定的年龄阶段内,他们渴望拥有自己心中的这个小小的独立王国。他们要有自己的幻想,自己的游戏,自己的冒险的恐惧,和自己的成功的喜悦。他们需要暂时地或至少在想象中“飞离”自己的家,脱离成人的羽翼的束缚,自己去飞个痛快,玩个痛快。正如书中所说:“孩子们可不就是这样的吗?他们毫无心肝地说走就走,到了外面就玩个痛快。他们需要爸爸妈妈的时候可以随时回来,……他们对于母亲的爱有如此坚定的信念,所以他们觉得,在外面玩多长时间都没有关系。”而成人们往往只记住自己的爱和自己的责任,却无法理解(无法进入“梦幻岛”!)儿童们的这种玩法和玩的需要,无法从最本质的意义上与顽童们的“纯游戏精神”相同化。这才使《小飞侠彼得・潘》具有了童年的“独立宣言”的价值。

虽或孩子们这种独立的、排斥成人的、与父母长辈的爱与责任相冲突的玩法,很难为成人所理解、所接受,(甚至常常遭到成人的干扰、限制或训斥!)然而,它们却不仅是合理的,而且还是非常美丽的。这种独立的“纯游戏精神”是合乎儿童天性的,而儿童期也是真正的人生,因而它也是合乎“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与“成人”不合)的天性。我以为这正是它的审美价值的最根本的源泉。

 

《小飞侠彼得・潘》,[英]詹姆斯・巴里著,任溶溶译,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年9月第一版,16.00元;

《重返梦幻岛》(《小飞侠彼得・潘》全球终结本),[英]杰拉尔丁・麦考琳著,任溶溶译,少年儿童出版社独家版权,2006年10月第一版,2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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