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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人类常识

2006-09-27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丁国强(本报书评人) 我有话说

哈佛大学教授麦克尔・赫兹菲尔德的《什么是人类常识――社会和文化领域中的人类学理论实践》一书,从常识入手,对人类学进行了有特色的探究。社会人类学和文化人类学是对人类尝试进行研究的一门科学。常识是人类发展的基点,又是“走了一圈又回来”的归宿。然而常识何在?赫兹菲尔德认为,常识是在特定的文化情境中

生成和描述的,对于局外人而言,常识无疑是一道墙,一道无形的隔膜。没有常识,便无法沟通和对话,一切都在误解和猜测中消耗。而对于在场者来说,常识又是无形的,深深嵌入自身的经验生活之中,被不自觉地置入一种被忽略状态。尽管如此,人们还是同常识相安无事的。不与常识发生冲突是人类生存的基本规则之一,因为常识以外存在着诸多风险。不理解常识,便无法进入生活世界。虽然人们未必了解常识在形成之前所发生的种种事件和冲突,但是,常识却构成人类的生存背景和行为模式。

赫兹菲尔德指出:“人类学的任务就是透过那些自称为永恒真理的华丽词藻去揭示隐藏其后的种种我们所熟知的实践行为。”(第3页)人类学的真相是潜伏的,透过风俗习惯、乡土制度等方式隐约地表现出来。长期从事田野研究的人类学家往往会淡化所谓文明的优越感。草根社会的智慧并不能被喧嚣的都市文化所抵消。人类学家用实地调查的方式去检验所谓人类常识的真伪,从而使种种伪饰得以剥落,他们更多的是在做一种保卫边缘的工作。在边缘不断遭到侵蚀和同化的危机中,人类学家对边缘的叩问显得孤立无缘。人类生存的原生态是无法进行技术复制的。常识之所以成为常识,是因为它有其精神源头,并在符号和仪式行为中不断地被表达和操作。

常识既是一个语言系统,又是一个价值系统。对常识的麻木意味着人们对生活的感受力和洞察力的衰退。全球化的逼近使人们感受到一种潜在危机。当“他者”被强行纳入一种外在设定的秩序之中时,人类对自身的理解(所谓“观他而知我”)会被强大的话语权力无意中搁浅。常识被悬置之后,人们就会陷入对知识的滥用状态。人们将大量的精力花在修辞上面,企图完成对常识的再造。殊不知,常识作为一种文化养料,无法脱离“地方性见解”而批量化。“故土”不仅是一个地理实体,更是人类精神的原始文本,是人类进行自我审视的容器。因为“故土”与人类的精神身份和价值认同相关。背叛故土不过是人类言语行为的一种意外而已。怀旧并不是“原路返回”,而是寄托性书写。人类学者所寻找的正是民间生存。有人提出“没有历史的民众”的概念,因为对于民众而言,生存就是全部。生活逻辑是永恒的。生活是没有边界的,无论是在都市还是乡村,无论“当地人”还是“闯入者”,如何生活下去都是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在终极目标下面的“差异”不过是些技术性的细微事故而已。列维-斯特劳斯在《忧郁的热带》一书中说:“人类在其自身的心理思想与历史的脉络中行动,而且还具有一切他将来会采取的种种立场。他同时存在于一切地点,他是一个往前冲的群众,不断地重复以前出现过的所有一切阶段。”(三联书店版,第542页)

人类常识关系到人类的文化生态。由于民众的记忆只停留在生活的延续上面,不免造成生活事件表面上的相似性。赫兹菲尔德认为这种相似性是由于人类的惰性而造成的认识假象而已。他认为人类学家在日常生活的“琐事”上大有作为。因为这些“琐事”凝聚着人类在特定时空的想象与创造。我们所谓的“常识”过滤掉了许多鲜活的生存事实,使人类生存这一无比丰富驳杂的图景变成了一个干瘪的标本,残留在人们的集体想象之中。

苦难是人类最基本的常识之一。人类在应对和阐释苦难过程中会爆发出出乎意料的力量。但是,人类对苦难的承受需要有一个“度”的把握,一旦苦难日常化,就会使人们将对抗转化为一种变态的欣赏和炫耀。媒体常常会利用苦难来成全不良目的。赫兹菲尔德清醒地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个人悲剧也许就这样转化为集体利益,有时甚至为其淹没。许多人的生活中更为普遍存在的是媒体对人类大灾难的耸人听闻的报道。这种操纵他人苦难的做法常常被隐藏在关于公众‘知情权’的花言巧语背后。”(第264-265页)其实对于这一点,我们并不隔阂。

《什么是人类常识――社会和文化领域中的人类学理论实践》,[美]麦克尔・赫兹菲尔德著,华夏出版社2005年10月第一版,4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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